Q:你们的作品如《行.动》、Suz/O/Suz或Tier Mon等,都是在一些废弃工厂等另类空间演出,这些演出的美学特色为何?
A:我们让演员跟观众处在同一水平,分享同一空间,由于人们没办法对整体演出内容一目了然,他们对即将发生什么事的掌控度也变低,于是便制造出一种惊悚的气氛。音乐和声音在我们的演出中,也占了重要角色。
Q:请问拉夫拉前卫剧团的精神跟七○年代的药物文化(movida)崛起有关吗?
A:拉夫拉前卫剧团的确或多或少跟药物文化的诞生处在同一历史阶段,因为那是西班牙一个强烈的文化运动,许多新的艺术创作都在当时诞生。
Q:你们喜欢挑战一般的观众与演出的观赏关系。那么观众对你们的手法有何感受,他们会不会觉得不适应?
A:就像以前我们说过的,在我们的演出中,观众强烈感受到「演出脱离了掌控」。人们总是习惯坐下来被动地欣赏表演,演出是跟观众分离的。但在我们的情况里,演出是直接冲向观众,人们被强烈而直接的原始情感所包围著。
Q:音乐在你们的表演中,似乎是个很重要的面向。你们可以为此作些解释吗?
A:在我们早期的作品当中,我们跳过语言,直接挑动观众的内在情感。在此时,音乐是作为一种压倒性的工具。另一方面,我们其实是在寻求一种总体艺术,一种能涵括所有感官的总体剧场(total theatre)。
Q:九○年代之后,你们制作了一些歌剧,如《亚特兰提斯》(1996)、《浮士德的天谴》La condenacion de Fausto(1999)、《魔笛》La Flauta magica(2003)等。这些经验有助于你们拓展总体剧场的观念吗?
A:当然,在现存的艺术领域里,歌剧实际上是最接近总体剧场的艺术形式。我们也试图将最新的艺术表现方式,带到当今的歌剧世界里。
Q:二○○五年作品《蜕变》是在镜框式舞台上呈现,这是否表示你们最终接受了一般的剧场演出空间?
A:对我们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困难的挑战。我们已经开发过各种不同的表演空间,如街头、一般建筑空间,甚至是货轮。但面对传统的舞台,也暗示著必须面对一种我们在一九九九年之前、都没有尝试过的戏剧传统。《蜕变》是我们第三个在一般剧院里制作的作品,却可能是最接近一般戏剧演出的一个作品。
Q:跟你们过去的演出不同,《蜕变》更接近传统的舞台剧,这是否表示你们在美学上的转变?
A:其实并不尽然。当你看《蜕变》的时候,你会发现很多来自我们过去的典型美学特征:例如大量强烈的录像与音乐,放大的声音,复杂的舞台元素,技术人员也同时在演出中现身等等。
Q:我觉得你们的作品非常尼采,或者说,充满酒神精神。你们作品中的节庆色彩是否反映了任何哲学态度?
A:我们觉得跟亚陶(Artaud)的残酷剧场非常亲近,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也属于地中海民间街头节庆演出传统的一部分。
Q:你在一些创作如MTM(1994)和XXX(2002)当中,都呈现了大量的暴力场景。暴力在你们的作品中有任何意涵存在吗?
A:暴力是我们社会之中的固定出现常项。所以我们作品中的暴力,比起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会碰到的暴力,并没有多多少。
Q:拉夫拉前卫剧团创立于一九七九年,离佛朗哥政权于一九七六年下台没有多久,剧团风格是否也反映了政治现实?
A:如同我们在前面回答提到的,我们创团时,是处在西班牙历史的一个特殊阶段:政治自由的重新取得,社会充满蓬勃的创造力,艺术家则勇于尝试各种不同的面向。
文字|耿一伟 台北艺术大学戏剧系兼任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