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镜头前,两个大男孩腼腆地笑著。对于站在众人面前这种事,他们早就习惯,但没有了音乐相随,他们就像武士卸下了一身的武器,回到最真实的自己。「手不知道要往哪儿摆?」看著他们尴尬,我们嚷著要播放几天前大赛实况录音。只是,这么做到底会是帮助还是折磨?我们终究没有试。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七月初的那几个晚上,对国内爱乐者来说,是煎熬的!那是少有的国内乐迷集体熬夜、守在电脑前聆听曾宇谦拉完最后一轮、公布奖项的时刻。当获知他得到本届柴科夫斯基音乐大赛最高荣誉时,众人即使隔天带著黑眼圈,心里仍是甜滋滋。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庄东杰,在短短三年内获奖不断,今年上半年更一举拿下三个大奖。依大赛的允诺,他极有可能会成为台湾第一位与维也纳爱乐合作的指挥。
一个才刚获得大奖飞回来;一个明天就要往外飞。两人的交错即使短暂,却已有了约定。看著他们的笑容,不免喟叹他们一路征战的颠簸。从今以后,两人都即将展开生命的新页,无论启航飞到哪里,他们确信,出发点就是台湾。
时间 二○一五年七月九日
地点 刘振祥摄影工作室
主持 李秋玫
Q:庄东杰来自音乐世家,从外公、父母、舅舅、弟弟都从事音乐;但曾宇谦不但没有学音乐的家人,也没念过音乐班和明星学校。两人看似极端对比,却对音乐有出众的表现。可否请两位谈谈出生于如此背景的优缺点?
庄东杰(以下简称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是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所以没有体会过宇谦那样的感觉。我想坏处就是会变比较晚熟,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学音乐」这件事。可以得到这么好的教育,好像是应该的,所以我不知道有多珍贵。就像我从来就不会觉得我爸是什么大家说的「法国号教父」,因为他就是我的爸爸。他在我家纠正我,就是从厨房走进来,开门就直接走了。因为他随时随地在听我练习,我压力也大,不过当然也不代表他的压力就比较小。
曾宇谦(以下简称曾):我们刚好相反,他的优点是我这边的缺点,而缺点就变成我的优点。因为我爸妈都不懂,所以我学琴过程就很快乐。没有人懂,就代表我怎么拉,大家都觉得很棒,他们会觉得:「你的琴已经能够发出声音了,不错!」就会拍手(笑)。后来当我弟弟在学的时候,爸妈也都大概听得懂了,就会有较多批评。
生在学音乐的家庭,有时候可能会遭受比较多的批评,但我不管做什么,对我们家来讲都是非常新的,所以一路上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挫折。直到后来到美国,开始认真面对这件事情之后,才发觉有些问题。很多时候都是误打误撞,当然这也不一定说就是不好,但有时候就会走很多的冤枉路。
庄:对我来说,就是觉得音乐垂手可得、不懂珍惜,所以有段时间离开了,直到那时才知道音乐对我的重要性。因此我觉得不管是哪一种环境,最重要的还是在「人」,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什么环境都不会是问题。
「比赛」只是被世界看见的跳板
Q:两位从小就展现音乐才华,常被称为神童或天才,请问你们对这样的赞誉有什么看法?是压力,或是鼓励?
曾:我不喜欢被人家说成天才,因为这好像代表说你都不用努力,但实际上我觉得能够坚持到今天、能比赛、能得名,这每个人一定有某种程度的天分,剩下的就是看谁比较努力!
我相信小时候的很多人被称赞「你这样很有天分!」后来都是有很多的因素,导致无法继续。不光是学音乐,像是网球选手卢彦勋、谢淑薇,他们能够走到那样的地步,一定都是有非常大的天分,加上努力不懈,各行各业也都是如此,要达到你要达到一个目标,一定都是需要努力的。
庄:我想补充的是,那些从小被叫天才的小孩,到了一个新层次,就必定要调整心境。例如寇蒂斯音乐院(Curtis Institute of Music)是集结了世界各地的菁英,每个天才在他们国内都是小明星,但各地的明星聚集在一个地方时,就会马上感觉到,原来天分还是有层级之分。有一些人没有办法去调适自己,所以会有一些心理的疾病,因为那个真的是压力太大了。
曾:我还发现很多很有天分的小孩子,到那边之后就开始不练琴,我觉得这也是很大的问题。原因是他离开父母了,没有人督促他练习,再来就是,很多朋友在一起玩,一天廿四小时,扣掉吃饭、睡觉,剩下时间如果就是拿来玩,时间一下子就过了。在那边不只是在练习上,还要学会长大,特别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Q:近几年来两位都花了很多时间到各地方参加比赛,觉得有什么心得吗?
曾:比赛是一个跳板。寇蒂斯虽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学校,但并不像以前的茱莉亚,可以让一些杰出的学生很容易就有机会上到舞台上,让他马上就可以有一个很好的管道发展。但我们要怎么让大家看见?唯一的方法就是透过比赛。当然也不是普通的比赛就够,小提琴来讲就是要像柴科夫斯基,或是伊莉莎白这样等级的比赛,才有办法引起经纪公司会注意,然后开始有一些表演安排、跟知名唱片公司录专辑的机会,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方法了。
比赛对我来讲,一直都是锻炼自己的机会。有时候自己练习,也没有什么表演,怎么去测试自己的现在程度?比赛有时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从大比赛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正厉害的人也很多。我这次能得奖,自己都觉得很幸运。我当然有期待过,但根本没有办法预期得奖。就算是在这样等级的比赛,我相信一定还有更厉害的人。所以每次的比赛我给我自己的目标就是,能够进到决赛,我就觉得很满意。
庄:就像宇谦讲的,现在很少学校能够帮助学生去表演,指挥这行更是。以前还有一个蛮多人采用的方式,就是跟在一个大师旁边学习,像弟子这样。但现在愈来愈少,因为现在连大师愈来愈少,更何况现在所谓的大师跟以前的大师年纪也不一样了。而且我觉得指挥还有一个困难的地方,就是种族与肤色,这方面仍然是很不吃香。一个亚洲人真的不一定会有大师愿意带著你在旁边,所以最快的方式就是比赛。
Q:比赛到最后,会不会变得同样是参赛者反而比较像是朋友,而不是对手?
庄:有啊!我觉得很妙的是,几个大赛的感觉都非常不一样,有一些大赛非常竞争,大家都不跟其他人讲话;另外一种大赛是,大家第一天就变朋友,所以我觉得跟主办单位营造的氛围很有关系。像我二月参加萧提大赛时,就有人来相认招呼:「你是东杰吗?我们五月又要在马尔科(Malko Competition)碰面了。」因为当时初赛名单已经出来了,那当然之后就变朋友了。还有那种「搞笑型」参赛者,譬如说在休息室一次只有三个指挥,第一次见面稍微尴尬,然后就有人突然站起来到白板前面,开始画小桥流水,想要把气氛变比较好,想跟你交朋友。不过这都不一定啦,要看比赛氛围,也要看人。
曾:比赛当然有,到后来甚至是,有乐团找我表演,如果发现对方跟这个乐团演出过,就会打听「这个乐团怎么样」(笑)?因为毕竟我们都在同一个圈子,大家就互相交换讯息。其实我觉得到这样一个层级的比赛,大家的心态都还算蛮健康的,到底最后谁得名真的不知道,真的没有必要一开始把气氛搞得好像就是要来拚个你死我活。
Q:遇过那种竞争心很强的参赛者吗?
庄:难免,有一些人还是会,可能就都不跟你说话。
曾:会啦,有那种都不跟人家说话的!可是我遇到的大部分都还是nice的,我也都会跟他打招呼,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臭脸的,但那种通常也都不会特别厉害(笑)。
庄:真的,那种通常就第一轮就没了。
Q:比赛中有发生过难忘的经验、糗事吗?
庄:就是讲丹麦文人家听不懂(笑)!第一天他们还听得懂,我是说:「大家好,我是庄东杰,东杰的意思就是东边的火烧木。」大家就觉得好新鲜。后来又进第二轮的时候,我就跟他们开玩笑:「这个火烧木又继续燃烧著!」结果讲完大家就楞住,居然没有人听得懂,这是糗事吧?!到第三轮,只好开玩笑说:「今天没有丹麦文的随堂考,谢谢大家。」
曾:我在新加坡时,第一轮只有一首曲子是要跟伴奏的,那首曲子很短,三到五分钟而已,可是彩排时我睡过头了,原本讲好像是两点吧,结果我睡醒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醒来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忘记了」后来才发现「啊!是彩排!」可是因为那是上台前一天,也没有时间了,所以就是上台的前半个小时吧,稍微对一下而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糗事啦!也还好因为那首曲子真的很短,也不是像说跟葛济夫的彩排还睡过头(众人笑)。
脱离赛事后「现在」才是关键
Q:对你们来说,比完赛之后,有什么样的重大改变?
曾:得了奖,所有人对你的标准就更高,那么你就要一直维持这么高的水准,然后要不断进步。我觉得压力比较大,但这是对自己的挑战,也是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因为如果想要当一个职业的演奏家,需要不断地经营,每场音乐会你都要让指挥、团员还有观众都对你有很高的评价,要做到这点,就需要不断地练习。
记得颁奖前一天中午,我跟经纪人吃饭时聊到「万一得了的话,会有什样的事?」那时就想,要是得了奖的话,还真的不轻松。之后的整个生活,都会因此而改变。反而没有得的话,生活就还是一样。现在,就是不能砸了「柴科夫斯基大赛」这块招牌。
庄:马尔科也是耶,主办单位甚至还跟我讲说:「东杰,希望你未来三年要好好表现,不要砸了马尔科的招牌。」讲完还赶快补说:「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可是他还是讲了心中的话啊(笑)!其实他们好不容易选出了一个人,万一那个人不是对的人,他们也有压力。更不要说我们了,我们是承担自己的形象,外界在你得奖前后,对你是截然不同的标准,可是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没有变。
比赛的三个月前,所有奖项就公布了。譬如说,就有包括廿八个乐团的合作、主审可以当你的导师三年、可以指维也纳爱乐……我永远不会忘记看到那个奖项的当下,简直不敢相信,觉得这怎么可能?哪有廿、卅岁的人可以去指挥维也纳爱乐。我还把画面印下来传给我爸妈,说「你看,这是我要去比的比赛,赢的话可以指挥维也纳爱乐。」直到真的进到决赛,才想,天啊!已经快要有可能变成真的。最后要公布名次的时候,三个人站在台上,先公布第三名,第三名拿到奖项后要先下台,所以就剩两个人,然后我就先跟他拥抱了一下,我们两个都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还是朋友。到主办单位宣布,要直接公布第一名的刹那,我就想,这决定了一个人可以有廿八场演出及维也纳爱乐合作,另一个什么都没有。这天差地别真的很奇妙,但我还是我。
Q:宇谦是已经决定不再比赛了,东杰呢?两位对位来有什么想法?
曾:接下来的问题应该是要开始经营,要确认、保证每一场演出都要尽到最大努力、做到最好。以前会觉得,有些演出不是很重要,我稍微练一下就好,现在不行。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得到这个奖的一个责任。
庄:我也确定之后不会再比,因为其实比赛对我来说还是不舒服的,骨子里我认定音乐是很主观、无法用来比较的,但碍于现实,为了想要有更多更广的舞台,我还是选择比赛。好不容易在这次大赛中有稳定的经纪公司相中我,我也终于可以脱离继续比赛的魔咒。
未来的每一场音乐会都是重要的,经纪公司会尽量安排,可是听过有非常多例子,像是签了几年后就解约,解约的原因通常是因为没有乐团要再邀请你回去。要安排「第一场」音乐会很简单,因为大经纪公司推的人,乐团都会接受,可是如果没有表现好,乐团就不会再找你回去。当所有的第一次都合作完之后,如果没有第二次,那等于就没有音乐会了。所以第一次靠经纪公司,第二次是靠自己。
曾:对我来说,这个时期也是关键,在下一届比赛的得奖者出来之前,你到底是往上还是往下?那往下之后就没有了,往上的话才是真的有机会在国际上出名。
庄:这也是马尔科给廿八场音乐会的意义,三年后又会有个第一名出来,在这期间内,能够争取到几个愿意再找我去指挥的团,那就是自己的造诣了。
Q:有什么鼓励自己进步的法宝吗?
曾:这次比赛,我在琴盒里放了一张之前去比赛的参赛奖状。那是去年九月,我连决赛都没有进,但是我觉得我自己的表现其实还算不错,后来才发现原来进到决赛的六位参赛者,有五位是裁判的学生,剩下的一位后来就是最后一名。既然这样,好吧,那我就接受。所以我就把参赛证明放到我琴盒里,每当我累了、想休息、想松懈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下,那时就觉得,我应该要再更认真。
特别是这次,柴科夫斯基大赛对我来说,也不能说是最后一个,至少我不想再比这么多赛,我觉得没有意义,而且如果下一次要再参加也是四年后。
看到那一张参赛状就会想,就算是他们有裁判,我一定要把程度拉得更开!这样他们就会有顾忌,像这次比赛的转播,有超过一千万人的点阅,这么多的观众在看,他们就不敢那么随便。说来好笑,当我放那张参赛证之后,新加坡比赛就得了第一名,柴科夫斯基也算是得到最高荣誉。当然也不一定是因为那张纸啦,但我想,算是帮我没有进决赛的那一次,洗刷了不平吧(笑),所以它对我来讲,算是个幸运物。
庄:我没有幸运物,如果要说永远的支持者,应该算是我弟弟吧!每次比赛在公布最后的名单之后,他就会启程来打气。像那次我两点比完赛他就说:「我机票什么的都看好了,你只要say go,我就go」。然后六点钟公布进最后一轮,我就传讯息给他说:「好,过了。」所以他马上八点飞,十一点就到了,出现在我的旅馆前面!包括之前比萧提大赛,他也都来加油,跟我一起历经了几次公布名次的时刻,所以他马尔科那次他才会说,他紧张得快要昏倒了,超怕讲出来又是第一名从缺。
台湾囝仔的「未来之约」
Q:两位在国际上比赛表现很杰出,除了音乐之外,你们有什么样的嗜好、消遣吗?
庄:我刚结婚,婚前跟婚后很不一样。我在欧洲的课业还没有完成,而太太在台湾有工作,等于一直都是远距离。所以我工作与念书之外,只要一有空就是飞台湾,多一点时间陪老婆。现在终于结婚,我也赢得大赛,所以我们决定定居柏林。但未来可能也差不多吧,我听说很多指挥也都是如此,因为很忙,所以一有时间就是希望留给家庭。
兴趣、消遣的话,我还蛮多元的,我喜欢研究一些哲学、心理学,因为这跟指挥息息相关。指挥是跟「人」工作,而不是乐器,这些学问都要有特殊的思维和理解,所以我喜欢看这方面的书籍,也觉得它们很重要。
曾:我下了台之后其实就是个一般人了,大家会做的休闲活动,譬如说打篮球、上Facebook,偶尔用手机打电玩嘛(笑)。当然有时候诠释一首曲子,还是要去了解作曲家的背景,但这些东西我并不把它归类于休闲,休闲对我来说比较像是去慢跑之类的,同时也锻炼自己的体力。
可是当音乐会很多的时候,最好的休息其实就是睡觉(庄:我同意!)。因为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像那天颁奖典礼完毕,音乐会结束之后可能已经十二点,回饭店我还要整理比赛三个礼拜来的行李,等我整理好都已经三点了。然后还要洗澡,隔一天我们要搭早上五点半的车去圣彼得堡,我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我们差不多十二点多到,之后两点半开始彩排,但等到七点左右换我时,指挥却说我的曲子不需要彩排,又要再继续等到十点多才能上台,所以中间我就累得睡著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能够好好的睡一觉」就是最好的休息。
如果还有体力的话,我会在当地走走。因为职业的关系,我去过很多的国家,能够感受很多在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感受不到的,这也是一种历练。许多伟大的音乐家,都是从旅行还有生活上的一些经验所累积的。有些东西其实不是去看哪本书,就一定有办法理解,因为说实在的,书是死的,可是这些风景是活的。像我去芬兰,就觉得那里实在是太美了。当然我没有在冬天去过芬兰,但或许你如果在冬天去过芬兰,你就可以体会西贝流士创作时的情境。
Q:如果你们两位有机会合作,您心中最想要演奏的一首曲子是什么?
庄:我已经想好了!但宇谦先说。
曾:我不知道欸,我们从外界看,都会觉得音乐会曲目一定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但很多时候其实就是指挥当下的决定。通常像葛济夫那种指挥,根本就是他讲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我跟东杰讨论的话,就是我现在有什么曲子,东杰提出他的想法,我们就找这两个想法里面最接近的。
庄:我希望跟他在维也纳爱乐拉萧泰然的曲子!我在Youtube上看过他拉萧泰然的小品,表现得很好,而且他就是台湾人,诠释萧泰然当然是最适合的人选。能够去维也纳爱乐这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带台湾的音乐,而且我就是要说,我是台湾人,能够带宇谦,一位台湾的小提琴家,而且可以拉萧泰然,那真的很棒,这是我的心愿啦!
曾:其实之前我们就有讲过要合作,但是没有成,不过我相信之后一定有机会。
庄:我觉得应该不会等到那么久,也许在二○一八跟维也纳爱乐合作之前就会成真,可以在台湾先演一次(笑)。
人物小档案
庄东杰
◎ 生于音乐世家,自幼以法国号及钢琴演奏获奖,目前于德国威玛音乐院攻读博士。
◎ 曾任太鲁阁音乐节总指挥、台湾大学交响乐团驻团首席指挥。
◎ 2012年获布加勒斯特国际指挥大赛铜牌隔年又获马勒国际指挥大赛银牌奖。
◎ 2015年一举获得「萧提国际指挥大赛」亚军(首奖从缺)、「莱比锡中德广播指挥大赛」冠军及马尔科国际青年指挥大赛冠军。
曾宇谦
◎ 1994年生,13岁赴美国费城寇帝斯音乐院深造至今。
◎ 2005年获曼纽因青少年小提琴大赛第3名,2009年获西班牙萨拉沙泰赛冠军,隔年又获帕格尼尼大赛最佳协奏曲奖。
◎ 2011年获柴科夫斯基大赛评审团特别奖,2012年获伊莉莎白大赛第5名。
◎ 2015年获新加坡小提琴大赛冠军及柴科夫斯基国际音乐大赛银牌(首奖从缺)。由比利时Outhere公司发行的《萨拉沙泰名曲集》甫获得本届传艺金曲奖「最佳演奏诠释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