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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曾铧萱、施冬麟、李允中。(刘璧慈 摄)
艺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毫无保留地去完成这件事:我们在金枝演社的日子(上)

李允中X施冬麟X曾铧萱

1993年,由「二哥」王荣裕创立的剧团金枝演社,汲取「胡撇仔戏」的养分,发展出风格化的表演美学、台湾在地的语言能量与文化内容;同时,更是极少数培养专职演员的现代剧团。团内的资深演员李允中自2000年入团、施冬麟隔(2001)年入团,再加上稍晚入团的曾铧萱,至今都仍维持团员身分,甚至是人生迄今只加入过金枝演社。因此,我们将从他们开始接触现代剧场的那个时间点开始,细数李允中、施冬麟与曾铧萱3位资深团员在金枝演社的这些日子。

1993年,由「二哥」王荣裕创立的剧团金枝演社,汲取「胡撇仔戏」的养分,发展出风格化的表演美学、台湾在地的语言能量与文化内容;同时,更是极少数培养专职演员的现代剧团。团内的资深演员李允中自2000年入团、施冬麟隔(2001)年入团,再加上稍晚入团的曾铧萱,至今都仍维持团员身分,甚至是人生迄今只加入过金枝演社。因此,我们将从他们开始接触现代剧场的那个时间点开始,细数李允中、施冬麟与曾铧萱3位资深团员在金枝演社的这些日子。

金枝演社《整人王新编邱罔舍》

2025/9/19~20  19:30

2025/9/20~21  14:30

台北 台湾戏曲中心大表演厅

 

2025南投剧场艺术季:金枝演社《可爱冤仇人》

2025/11/16  14:30

南投县政府文化局演艺厅

2025/8/4 14:00-16:00

新北 金枝演社

Q:请3位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同时也谈谈自己接触剧场、金枝演社的时间点。

李允中(简称李):以进金枝的时间点来说,我比小冬(施冬麟)早大概半年左右,但我中间有两年在当兵,所以实际在剧团时间,我绝对比小冬……(全场笑)

我姓李,叫允中,我不是科班出身,大学时候念的是国际贸易,之所以对戏剧产生兴趣来自于社团,因缘际会加入戏剧社,就一直到现在。

我一直在想说,为什么会对表演产生兴趣,我觉得可以追溯到高中。以前上课的时候就会想说,如果我是老师,站在讲台上会不会讲得更好?怎样讲会让学生觉得比较有趣?我在想可能是因为这个关系吧,就对表演这件事情产生兴趣。

不过,我那时候会加入戏剧社也算是蛮奇怪的因素。我当时还不常看表演,但知道屏风表演班、表坊(表演工作坊)等剧团,大学二年级的某天,看到学校张贴海报,「表坊」要来学校演出,还只要40元,我就去了,结果发现原来是学校社团演出。我们学校社团的戏剧社叫「表演工坊」,简称就是「表坊」!反正就去看,又想到我刚刚讲高中上课时的感觉,于是看完表演之后,晚上回去睡觉,隔天起来就去加入社团,这是我接触戏剧的开始。

李允中(刘璧慈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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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冬麟(简称施):大家都叫我小冬。

我以前是学音乐的,因为高中时突然迷上管乐,3年都一直泡在管乐社,然后突然起痟(khí-siáu,发疯),想考音乐系,我爸还真的支持我,我就真的去东海大学跟一位教授学习。不过因为是半路出家,考不上,社团学长问我要不要去考戏剧系。戏剧系是干嘛,我根本不知道,想说反正不是一般科系,应该都比较好玩吧!我后来就考上了。那时候的考试老师有(罗)北安,他还说很棒,我们都没有会乐器的。所以我大概是因为这样被挑到的吧!

我头脑很简单,反正我到哪里,就好好待下去,所以就很自然接受了自己在戏剧系这件事情。也刚好,表演里的东西可以跟我的内在有些连结,我发现我站在别人面前表演,虽然会很紧张,可是会进入一种状态,后来觉得那是一种「无我状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就觉得自己好像适合做这件事情。

我在学校是比较奇怪的,因为我练京剧的时间很多,所以同学、或是学长姐都会叫我练功狂。京剧后来也的确在表演过程中提供很多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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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冬麟(刘璧慈 摄)

曾铧萱(简称曾):相比两位前辈,我比较资浅一点,但在金枝也满20年了。

我本身是读文化戏剧,刚毕业就进来了。刚刚允中提到他的启蒙是大学社团,而我应该是高中话剧社。很妙,学校一堆社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话剧社就走进去,而且很妙,我记得才进社团没多久,就跟我妈说要考戏剧系,她问说念那个之后有饭吃吗?那时候还是大学联考,我的第一志愿就直接写文化戏剧。

毕业隔年进来金枝演社,其实也没想到会待那么久。我发现自己纪年的方式是这一年演的是什么戏,就每年每年过得超快,大概一年一两出戏。

施:其实我当初大学毕业也想直接考研究所,但没考上。当完兵回来,一开始的志愿是想当自由演员,那时候接果陀的音乐剧,音乐剧结束之后就接了小剧场的戏,好像是陈明秀导演的,当时就碰到(黄)采仪,她那时候就是金枝的演员,刚好《群蝶》(首演于1999年)要去日本演出,正缺男主角,她就问我有没有兴趣,反正我当时是自由演员,有戏就接——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我后来发现自己很怕「轧戏」,那时候我同时在排金枝的《群蝶》和表坊的《等待果陀》,他们刚好一个在淡水,一个在汐止,好远好远,好怕迟到。

因为跟金枝合作之后,一直持续找我,那我就觉得:「好,有戏可以演就好了!」我就一直接金枝的戏,中间也有接别的戏,可是因为金枝的排练都会比较密集、比较深入一点,也比较难再去接其他演出。

曾:像小冬是接case进来,而我跟允中则是受训——我们一开始进来,其实是为了训练。

李:大学对戏剧有兴趣,外面只要有什么训练课程就会想去参加。

施:那时候很流行。

李:以前《破报》还在的时候,就很多这种讯息。因为我不是科班,所以在那个时代去参加这类课程,可能会有机会演到戏,因为以前表演科系(跟现在比起来)少很多;所以,如果是现在,我可能就去当上班族了,现在太竞争了。

我记得很清楚,921大地震(1999)发生的隔一年,我就进来金枝演社,一路到现在。

施:我们都没有离开过。

早期的时候,很多认识的人都会觉得怎么会在一个团待那么久。我都说,待下来的那个人一定有某些比较奇怪的想法。

曾铧萱(刘璧慈 摄)

Q:你们现在回头分析自己、或是旁边的两位,有怎样的特质与原因会让你们一直留在金枝演社?

施:我觉得共通性是「相对简单」。

就是我们对「做表演」这个事情没有太多野心。其实我就是纯粹喜欢工作的状态,所以金枝一直有案子,我就觉得可以继续下去。另一个原因,我觉得金枝有个空间,我可以将以前所学的、有兴趣的那些阿里不达(a-lí-put-ta̍t,不三不四)的东西,在这个地方被实现,比如说京剧的训练,比如说音乐的背景。因为二哥(王荣裕)在排练过程中还蛮开放的,他觉得这个演员的特性是什么,希望能够发挥出来,然后用他的特性去塑造角色。

李:其实这个问题一直有在辩证。

排戏过程中,当然有好有坏——好的,就是说自己也觉得自己也不错,坏的部分就是自己觉得不错,被人家讲得很烂,然后就是自我嫌弃。我其实也曾经思考过,一直待在同个团的演员、跟外面一直接case的演员,到底哪个比较好、哪个比较不好?

我想,小冬讲的「单纯」,这个部分的确也是,因为我并没有想说哪一出戏要演主角,然后就要红,有接不完的戏!因为我觉得那太不切实际,该做的事情就是在排练的当下把该做的完成,我觉得就已经够了,

施:有好有坏,我们可以跟导演二哥一直长期合作,但他有时候也会嫌弃说,你们就是太没有野心,都不让自己发光发亮!不过,就是个性的问题,我想说我们可以跟你合作,就是因为我们是这样的人啊?

(左起)曾铧萱、李允中、施冬麟。(刘璧慈 摄)

曾:我觉得刚刚提到,想红的人似乎就不大会来金枝吧?

李:我觉得铧萱可能纯粹就是懒惰而已。(全场笑)

曾:怎么这样!

施:所以我的想法就是——我们比较单纯,就是觉得去找案子好累!

我一直觉得剧场演员应该可以为了一出戏,只专心工作那一出戏,大家花很长时间去磨练、去讨论。一开始在金枝工作的时候,的确让我有这种感觉,就会觉得这种感觉是我要的——我并不觉得我需要演很多戏,我只要在一出戏里面可以慢慢去找到我们该做什么、或者找到共同的目标,我觉得这就够了。

曾:金枝的氛围的确是大家就是要深深地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别的工作,大家就是要在一起。

李:在这个过程里,金枝让我会想要一直留下,很大的原因来自于「语言」——台语的关系。

〈毫无保留地去完成这件事:我们在金枝演社的日子(下)李允中X施冬麟X曾铧萱〉

李允中

金枝演社资深演员。2000年入团,迄今皆担纲重要角色,演出代表作品有《西来庵》、《再一步,天堂?!》、《祭特洛伊》、《可爱冤仇人》及《浮浪贡开花》系列等。导演作品《鸡鸡好吃》。影像作品则有电影《最遥远的距离》、公视人生剧展《指印》等。

施冬麟

金枝演社导演、首席演员。国立台北艺术大学剧场艺术研究所硕士,主修表演。亚洲文化协会、云门基金会「流浪者计划」受奖艺术家。演出代表作品有《西来庵》、《雨中戏台》、《整人王—新编邱罔舍》、《伊底帕斯王》、《祭特洛伊》等。编导作品有独脚戏《笼子里的白狐》、《再一步,天堂?!》、独脚戏《王子》、《仲夏夜梦》、《Hamlet No.9》。并曾担任电影《阿罩雾风云》戏剧指导。

曾铧萱

金枝演社演员。大学就读中国文化大学戏剧学系,毕业隔年,加入金枝演社剧团,受训成为种子团员,后来成为专职团员。代表作品有《西来庵》、《再一步,天堂?!》、《祭特洛伊》、《欢喜就好》、《浮浪贡开花》系列等。

本篇文章开放阅览时间为 2025/09/10 ~ 2025/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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