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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由车门、车体、方向盘等汽车零件堆叠成不同场景,除了提供场景暗示与物件象征,且隐喻社会的解体。(Ute Langkafel MAIFOTO 摄 Das Maxim Gorki Theater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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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柏林的《正义法则》 异质声音同台纷陈

高尔基剧院导演雅尔.罗恩新诠克莱斯特作品

自双总监雪敏.朗霍夫与彦斯.希列接手领军柏林马克西姆.高尔基剧院,喊出了「后移民时代剧场」推出了一系列与身分、族裔、移民、城市议题息息相关的作品,众声喧哗、各自表述,是高尔基剧院的舞台上陈述历史的方法与途径。而该剧院导演雅尔.罗恩五月发表的《正义法则》,却也突显了「后移民时代剧场」的两难,包容了纷繁嘈杂、异质多样的声音,其力量也可能是相互消融。

自双总监雪敏.朗霍夫与彦斯.希列接手领军柏林马克西姆.高尔基剧院,喊出了「后移民时代剧场」推出了一系列与身分、族裔、移民、城市议题息息相关的作品,众声喧哗、各自表述,是高尔基剧院的舞台上陈述历史的方法与途径。而该剧院导演雅尔.罗恩五月发表的《正义法则》,却也突显了「后移民时代剧场」的两难,包容了纷繁嘈杂、异质多样的声音,其力量也可能是相互消融。

一个市立剧院如何反映一座城市的性格?在欧洲的难民问题沸腾之际,柏林的马克西姆.高尔基剧院(Das Maxim Gorki Theater)下了一个最好的注解。在柏林五大公立剧院中,高尔基剧院规模最小,却教人难以忽略,特别是从二○一三/一四剧季开始,雪敏.朗霍夫(Shermin Langhoff)与彦斯.希列(Jens Hillje)接替阿敏.佩特拉斯(Armin Petras)的位置,担任新的艺术总监,喊出了「后移民时代剧场」(postmigrantisches Theater)的口号,推出了一系列与身分、族裔、移民、城市议题息息相关的作品,引来剧评与观众的高度注目。去年,高尔基剧院获《剧场今日》杂志选为「年度剧院」,显示这对双人总监搭档,成功将这个小而美的剧院带向了正确的道路。

反映了城市是如何被书写出来

事实上,所谓正确的道路,建构在非常政治不正确的选择上。首先,出生于土耳其的雪敏.朗霍夫,是德国公立剧场第一位土耳其裔的女总监,性别、族裔皆是话题。剧院的驻院导演、演员,都拥有多元民族的移民背景,一改以往由德国白人主导的纯正血统。再者,她所力倡的「后移民时代剧场」,揭露了柏林作为一个国际化都市的矛盾事实——历史是个人的,舞台上的移民故事因导演与演员混杂的认同和多样的族群而有所改变。朗霍夫曾说,高尔基剧院既不为特定族群量身打造艺术,也不会假装照顾民族敏感性,「我们的剧院反映了城市是如何被书写出来的。」

众声喧哗、各自表述,是高尔基剧院的舞台上陈述历史的方法与途径。朗霍夫认为:「我们并无一成不变的信念:今天正确的,明天可能会是错的。我们不断重新讨论我们对什么怎么看。我们不希望被命名或被归类。」以今年入选柏林戏剧盛会的剧目《共同境地》Commen Ground而言,导演雅尔.罗恩(Yael Ronen)以见证者的真实经历为蓝本,剧组中有五名演员是上世纪九○年代为逃避巴尔干战乱而来到德国的难民后代,他们通过叙说真实的战争伤痛,找到相互理解的共同基础。

《正义法则》的现时现地诠释

雅尔.罗恩是以色列籍犹太人,随朗霍夫上任,获邀成为高尔基剧院的驻院导演之一,现与夫婿定居柏林。在加入高尔基剧院之前,罗恩就经常活跃于德语戏剧区,二○一○年与列宁广场剧院合作的《第三世代》Dritte Generation,让以色列、巴勒斯坦与德国人同台,倾诉家族身世与历史创伤,《戏剧今日》评选为当年度最佳剧作,至今巡演超过百场。罗恩擅长以黑色幽默、自我批判、解嘲的手法,处理政治与历史的冲突,透过集体创作的方式,呈现不同族裔背景的演员之间,相互激荡、辩证的观点。对罗恩来说,剧场性,经常发生在纪实与虚构、真实与想像的界线消失时,「让你无法分辨眼前看到的是真实或者扮演。」

今年五月在高尔基剧院上演的《正义法则》Das Kohlhaas-Prinzip是罗恩的最新作品。该剧改编自德国作家海利希.克莱斯特(Heinrich von Kleist,1777-1811)的小说,故事描述一位正直的马商,被官员征召两匹骏马,当约定期限将至,却未能得到归还。通过法庭索回两匹瘦弱的马后,妻子却遭残暴袭击而死。在悲愤的情绪之下,他决定拔剑而起找回正义。罗恩将小说情节披上了今日议题的外衣,开场,五位演员分别向观众以激昂的语调提问:「这是我们伟大的德国:没有死刑。没有伊波拉病毒。女性有自主权。可以裸体。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面包。所以,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吗?」

接著,问题急转直下:「其实,你应该要生气!世界到处都充满了不公平,而我们正是这个结构的共犯。我们必须要起身反抗。」宣告行动后,演员夹叙夹演,运用现成物件与戏偶,诉说一位德国的自行车商与一个巴勒斯坦的乳酪制造商的不同遭遇。他们因一场车祸而命运相交,为了追寻正义而分别付出不同的代价。罗恩说,生活在这个社会,拥有健全的制度、几乎不会使用暴力侵害人权,但当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体制有个裂洞,为了正义,你可以做到什么极限?

包容异质声音也可能相互消融

舞台由车门、车体、方向盘等汽车零件堆叠成不同场景,除了提供场景暗示与物件象征,且隐喻社会的解体,最后的纵火场景,宣泄了社会体制的不公不义所带来的恐怖暴力与血腥仇恨。在罗恩与演员共同发展的文本,有许多灵光乍现的巧思、一闪即逝的想法,但导演似乎难以取舍,想要一次把所有事情摆上舞台,挑衅、刺激观众,导致演出不如《共同境地》聪明、幽默与深刻,反而如脱缰野马,令人亢奋,也让人晕头转向,模糊了探讨议题的焦点。

《正义法则》突显了「后移民时代剧场」的两难,包容了纷繁嘈杂、异质多样的声音,其力量也可能是相互消融。无论如何,高尔基剧院的自我定位,对于德国社会的开放性与多样性的讨论,已引起广泛的兴趣,观众都想要探个究竟。一个旅居德国的剧场工作者说:「因为这就是柏林的生活,人们觉得舞台上说的就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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