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牢记著汉斯立克对洪佩尔丁克《糖果屋》所作的评论,我记得他说的大意好像是,巫婆抓小孩来是要吃的,不是要把他们变成姜饼,不过没有复活的情节,又怎能作为华格纳的传人,这番揶揄话再三让我笑翻天……这番具有启发性的一针见血之言,并不会让我从此不听《糖果屋》,我还是很喜欢它,认为它写得很棒,只是我不会「神格化」它。
虽然我现在身兼作曲、指挥、音乐行政、教育工作者,可是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在墙的另一边,为报章杂志上写乐评。当时得意洋洋,不过也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原先可以使用笔名,但我也不曾躲在暗中恶意攻讦他人,大多数人也耳闻是我写的,毕竟「阿凡达」的「勇哥」式发言比较不易被认定是人际间正面对决,后续全看被评论者是否愿意对号入座、擂台开打,虽没有掀起江湖上腥风血雨,但是至少可感觉艺术仍是活跳跳的,因为我们正在生成之中。
后来因为不能再用笔名,既怕引起误会以为我指名叫阵,二来因为我不能像量子一样,在有人观察的时候从粒子变成波,也更不该替兔子加油叫它快逃,同时又叫猎人努力快追;角色冲突使我放弃了乐评写作,一时手痒写的评论,一篇是评刘诗昆的高雄独奏会,一篇是评两厅院的旗舰制作《八月雪》,当时引起一阵风浪,甚至让他人不甚谅解,所以我彻底放弃了评论写作。虽然有时还是会有人鼓励我动笔,手也有时候会痒,不过我可不打算像刘正风(编按1)金盆洗手时还被人追杀,若真想有个分身,去玩玩Second Life算了,反正斯特拉温斯基有言,最好的批评就是创作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