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三年一代沟,而距离40岁有五个沟的次世代──Gap Year学姐弟陈履欢与陈明纬,他们正在想什么?烦恼著什么?又是如何看待这群40世代的前辈们?
还是学生的陈明纬,目前个人履历上的斜杠身分列有创作(表导演)、评论与研究、戏剧教育、展演企画、执行制作等,一脚踏在学院保护伞下,一脚正尝试踏进职场,这是感知温度与湿度的变化,自我样貌还有些模糊的年纪,他想像未来:「希望到了40岁,已经有一些好的hashtag在我身上了。」
Q:你现在最大的烦恼是?
A:找到自己的核心,已经要踏入职场的分界线了,老师们都会提醒:「所有经验都不会浪费,但若没有朝著目标前进,有可能会成为一只无头苍蝇。」我做的事情很杂,导演、演员、评论、研究⋯⋯这些都是养分,但也有困扰——样样通,没办法专心,时间有限,我害怕成为半瓶水,如果现在斜杠是必须,那要如何斜、如何杠得不偏离自己的核心,是我现在最大的烦恼。
Q:身为一个「新锐」,你觉得目前的表演艺术圈有正向的,可以让你平行/垂直移动的空间吗?(平行移动仰赖的是艺术参与的多样性,垂直取决于市场、资源、体制)
A:青年世代发声的管道还算多,但进到决策面,又是另一回事,我们的学习历程拉得更长了。这几年,表演艺术非常蓬勃,当前的表演艺术工作者有很多跨域机会,除了发表平台变多了,美术馆、博物馆等也开始强调文化体验教育,旅游也跟戏剧产生关系,动画、实境游戏也都需要脚本撰写人才⋯⋯我认为,戏剧系学生如果只拘泥剧场很恐怖,是闭门造车。想像都是假的,作品无法推给大众,少了横向连结,就只有文青看得懂。所以,我们应该要扩展对「剧场」、「表演」的想像。
回到体制,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教育。在九年一贯,我们没有表演艺术课,但美术、音乐是从国小学到高中;十二年国教之后,表演艺术终于在国中有了3年的课程。同样都是艺术领域,视觉艺术与音乐的学习历程很长,18岁前,学了10年,但表演艺术只有3年——这要如何培养表演艺术的观众、创作者、研究者?另外,10年前受到韩流的影响,各高职科大广设表演艺术科系,去年全部停招,根据统计,这些毕业生大多转行,进入服务业⋯⋯我对这部分很悲观,向下扎根不够,往上要怎么开花结果?
Q:你从身边要跨入40岁或者已经40岁的前辈身上学到了什么?
A:养成专业的过程中,持续学习。这些正在发光的前辈,都是找到了立足点,保持开放,且能深耕的人,比如阮剧团汪兆谦、莎妹剧团的王嘉明、Baboo、演员林子恒、蔡佾玲、影像设计周东彦⋯⋯他们关心的议题、脉络都很清楚,找到了方向,持续前进,并跨域嫁接出不同能量。去看见时代需要什么,在不影响自己的目标下,持续学习——这给我的警惕是,摸索出自己的样子,也不可以忽略不同的声音。
Q:你的理想中,跨入40岁后的样貌是?
A:希望被别人记得,提到陈明纬,就有一些好的hashtag在我身上。我不排斥被标签化,我知道那不是完整的我。40岁,都入行15、20年了,总要必须被人提到,才代表活著吧。希望那时的我依然做著很多事情,但已有了追寻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