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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谚(右)与廖伟棠(陈佩芸 摄)
跨界对谈

谢明谚X廖伟棠

一面,和另一面──音乐与诗作的对话

即兴演出,最美的时刻就在于未知。没有预设的安排在刹那间击出的电光火石,充满了能量,却也难以复制。可喜的是,今年5月,由爵士萨克斯风手谢明谚领军下,以诗人鸿鸿2020年所出版的《爵士诗选》诗作为基底,重现了乐手与诗人在台北诗歌节、南国漫读节及人权艺术生活节等演出的绚烂,录制在《爵士诗灵魂夜》专辑中,以黑胶的模式将声音立体化。

作为听众的我们,听得见成果,却更好奇于过程。因为乐手谢明谚感受到文字的无限空间,参与本辑制作的诗人廖伟棠则表白:「键盘就是我的乐器」。抽象与具象的两端,就像唱片的一体两面。音乐与诗作如何竞合?乐手与诗人如是说。

即兴演出,最美的时刻就在于未知。没有预设的安排在刹那间击出的电光火石,充满了能量,却也难以复制。可喜的是,今年5月,由爵士萨克斯风手谢明谚领军下,以诗人鸿鸿2020年所出版的《爵士诗选》诗作为基底,重现了乐手与诗人在台北诗歌节、南国漫读节及人权艺术生活节等演出的绚烂,录制在《爵士诗灵魂夜》专辑中,以黑胶的模式将声音立体化。

作为听众的我们,听得见成果,却更好奇于过程。因为乐手谢明谚感受到文字的无限空间,参与本辑制作的诗人廖伟棠则表白:「键盘就是我的乐器」。抽象与具象的两端,就像唱片的一体两面。音乐与诗作如何竞合?乐手与诗人如是说。

Q:两位似乎熟识已久,请谈谈之前的合作,以及参与文学与音乐的经验?

廖伟棠(以下简称廖):真正同台是2018年朗读节的时候。 

谢明谚(以下简称谢):节目名称叫做「诗歌之夜」,是由鸿鸿策划,他找了非常多诗人,搭配音乐家自由即兴,轮番上阵,那次活动蛮有趣的。

我第一次参与是2011年鸿鸿的诗歌节。有的是搭配音乐,有的是剧场、舞蹈、装置、工艺等等。后来我也跟阮丹青、夏宇,特别是跟罗思容,她整理她父亲失语的一代,用台语、客家话念出来。

廖:那我比较早,我是2006年在挪威,那天是五一劳动节,我还教了乐手怎么用爵士乐方式演奏《平湖秋月》,我当时读的一首诗是〈我在巴黎梦见鲁迅和周作人〉,所以配上这样的演奏气氛特别好。此外还有我的老朋友萨克斯风手李铁桥和李增辉。

谢:我曾跟荷兰声音艺术家Jaap Blonk合作,他有个名曲是〈Ursonate〉像达达主义的作品,叫做声音诗,其实字可能不太有意思,但声音、节奏很特别。2015年第一届台湾国际即兴音乐节时邀请过他,在南海剧场有非常多即兴音乐家跟他们一起表演。

Q:《爵士诗灵魂夜》专辑中提及美国Beat Generation(敲打的一代,或译「垮世代」)爵士诗的实践,让诗人读诗和爵士乐迸出火花的活动。请问两位如何理解那个时代的创作?爵士乐又如何影响你们?

谢:我理解的爵士诗写的是爵士音乐中发生的事情,如空间、音乐家,或是用文字模仿演奏中激烈的乐句、节奏感等,不一定很文学,而是偏向声音效果。我比较在意整体的音乐性,所以演出时,是根据诗人们的念法去反应。我在欧洲听过蛮多声音剧场,但做这张专辑我并没有去参考以前的作品。

廖:爵士乐对我的影响是很清晰的,大约1998年时,我第一次知道爵士乐的妙处。那时我还是一个摇滚青年、开著书店,有一位客人借我3张很棒的CD,之后又跟我借4,000块港币,然后他就消失了。

这3张专辑中,影响我最大的就是Miles Davis的《Kind of Blue》,我因此慢慢不听摇滚、不听民谣,而是爵士。我认为爵士是很英文的,很难从节奏、韵律去学,因为华文对音乐、旋律、节奏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思考的是学他的即兴、自由的部分。60年代美国有个诗派很受音乐影响,他们是黑山音乐学院的一些老师,他们很强调诗的不断变化,不会从一开头就预设了结尾,可能写著就会跑题。我因此也开始写这种诗。

当时华文诗很少有这么放任的,记得余光中先生还批评过我,认为我的诗太长,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散文了。但我认为质地不一样,只有这样写我才能意会到「不预设」思想是什么,因为只要一预设,就会进到传统了。华文诗太多大师在我前面了,这样走我就可以抛开。所以我很感谢爵士乐,它等于解放了我。

Q:伟棠的诗作受爵士乐刺激,那么明谚是否也受了诗作的影响呢?

谢:有的,例如在这张爵士诗专辑中,崔香兰写的「查特贝克的窗」,是种哀伤的感觉,她在写的就是主角Chet Baker坠楼的那短短一瞬间,却很像是电影,可以将3秒钟的瞬间用音乐或是各种蒙太奇的手法拉得非常长。

廖:诗跟音乐是最接近的表演艺术类型,但音乐是线性的,诗却可以重叠。因为读一首诗,随时都可以回到上一行,而且里面的时间有变奏。在朗读节上,我们可能会加一些句子,或是重复某些句子。这是自己即兴,读者也不知道,因为我用广东话念(笑)!

谢:音乐是很线性的,过去就没有了;但读诗的时候,写下来就是留住了。不过专辑就可以随时再听一次,2020诗歌节演完后我们就觉得真的蛮棒的,应该要好好记录下来,做得精确一点。

其实我觉得读诗很辛苦耶!虽然小说、散文字很长,但可以读得很快,可是诗有时只有两、三句,理解的时间却需要很非常久。诗是精炼的,但里面的空间却不可思议的大。所以我很喜欢这句话:「每一种艺术的边界都是诗。」

廖:我常想我们进入写诗的状态,可能跟乐手的敏感度类似,对于下个乐句出现,很像我写作的时候,经常下一句迫不急待地跳出来,那我就要抓住它!那是写作的最佳状态,而且整个人是很兴奋的、是肾上腺素飙升的!

谢:就像在演奏的当下,你已经有一些感觉想表达,在轮到你的时候爆发,接著你的钢琴手、你的鼓手怎么回应,那是很棒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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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谚

爵士萨克斯风手。就读全人中学时开启了他的音乐之路。旅居欧洲6年,现活跃于各式各样的国内外演出及跨界合作。曾获得2012台中国际爵士萨克斯风大赛首奖,并受邀在2017台北世大运闭幕式演出熄圣火乐。参与过的10余张爵士专辑,共获得了2座金曲奖、5座金音奖的肯定。在独立、实验、影视和流行乐坛也跨刀合作了超过百首的作品。

廖伟棠

香港诗人、作家、摄影家, 曾获香港中文文学奖、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联合报文学奖及香港文学双年奖等,香港艺术发展奖2012年年度艺术家(文学),现居台湾。曾出版诗集《八尺雪意》、《半簿鬼语》、《春盏》、《樱桃与金刚》、《一切闪耀都不会熄灭》等,讲演集《玫瑰是没有理由的开放:走近现代诗的四十条小径》,评论集「异托邦指南」系列外,并有散文集,及小说集等作品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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