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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种」歌剧中的纯粹,《天中杀》映照出的台湾意象
(赵绍伯 摄 台北表演艺术中心 提供)
音乐

「混种」歌剧中的纯粹,《天中杀》映照出的台湾意象

黑眼睛跨剧团《天中杀》

2023/04/28 19:30

2023/04/30 14:30

台北表演艺术中心

歌剧《天中杀》改编自黄灵芝同名短篇小说,在台湾中生代歌剧主创群的巧手下,杂揉入多种本地语言及多元的音乐风格,虽名曰「混种」歌剧,实则从过往近半世纪的台湾社会中咬下了一块生猛鲜活的庶民生活映像。

语言混血的小宇宙

歌剧启始于文学与音乐的结合,尔后慢慢加入戏剧、舞蹈、美术等元素,并在19世纪末由华格纳以「总体艺术」(Gesamtkunstwerk)的概念统整为一门综合性质的表演艺术,但在历经几百年令人眼花撩乱的演化后,人们常忘了歌剧也关乎语言的高度艺术化呈现,尤其许多语言自带声韵规则,在入乐的过程中势必会影响作品最终的形貌。

黄灵芝的小说《天中杀》原以日文撰写,经阮文雅翻译成华文后,再由此作的编剧暨导演鸿鸿改编为歌剧文本,然而在原典转换至文本的过程中,各角色使用的语言出现了有趣的演变,赋予了她╱他们较原著中更生动的形象,也在无意间(又或许剧作家本意如此)呈现出台湾人无奈为之的多语实践。

由各角色的唱词与念白观之,男高音林义伟饰演的故事主人翁黄桑的母语为台湾台语(注1),因此即便对外交涉多使用华语,在面对同样背景的友人尤律师,或呈现内在思维时,仍以台语为之,而黄桑迷恋的对象许家英、被拖欠装潢费的地痞卢嘉运则是以华语(注2)为主要语言,但两人仍有尝试说台语的时刻,如许家英在告知黄桑退租一事时,用别脚的台语大大卷舌说了句「歹势」,又如卢嘉运为了讨债,以逞凶斗狠的姿态操著外省腔飙出一大串台语国骂。

考量《天》剧事件发生的时代应是落在台美断交后(注3)约为1980年代初期,意即国民政府迁台后强力施行「国语政策」30年后,台湾庶民阶级因应如此政策发展出的多语生态让歌剧文本摇身一变成了语言调色盘,除了将各角色透过口条呈现出的族群背景与生命经验揉进黄灵芝的原创故事中,也隐隐点出台湾经历过的语言遽变,那些父执辈彼此讲台语但转过头来就训练孩子们说「标准国语」的本省家庭,那些众人各说各方言却仍设法「听懂」彼此的混居社群,或许对于年轻世代的观众来说已是难以领会的昨日种种,甚至造成观赏及理解剧情的困扰,但在本土语言重建尚无法追上退化速度的今日,《天》剧企图描绘出的多语社会弥足珍贵。

另一方面,在此语言混血的小宇宙中,音乐也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虽说在旋律经营及声调语韵间仍不时需要取舍(注4),作曲家李元贞对华语及台语语韵的深入理解,让她在声乐旋律的编写上展现极佳的掌握力,甚至能将语言的声调转换为音乐动机来推进剧情,比如在次女高音翁若珮的一句「我是许家英」之后,即让单簧管在黄桑唱段的乐团伴奏中不断重复「许家英」上扬的音形动机,仿佛要借由反复念诵名字的方式,将情根扎进黄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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