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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怡汝(刘璧慈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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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两厅院艺术总监刘怡汝:不再只是「打带跑」,乐见大剧院长档期改变台湾剧场生态思维(下)

Q:现在是个分众的时代,剧院近年也利用不同的艺术节定位,试图涵盖多元观众族群,并促成可能的对话机会。但在大剧院多场次的票房压力下,势必得面向某种「主流」市场。从怡汝总监的观察与经验来看,是什么样类型的演出既能有票房保证,也能吸引更多观众对剧院/剧场产生兴趣?是否有国内外制作之别?

A:我自己是不赞成剧场有主流、非主流之分,戏剧演出更不见得只能小众非主流。一个健康的生态,应该各种类型的节目都要有。更重要的是,所谓「主流」不代表艺术层次低,而是它说故事的方法或许能让更多人接受。

其实在《少年PI》之前,我们就曾经邀来野田秀树《Q:歌舞伎之夜》,这对我来说就是「叫好又叫座」的绝佳案例。设定8场演出,场场完售。本来还想加演,可惜剧团不愿意,否则要达到跨周长档期票房佳绩,想必绝不是问题。也许最初有不少观众是进场来看明星,但看完戏却也深刻感动。我想这就是一个好的剧场作品应该要具备的能力,让不同诉求、不同兴趣的观众,进入剧场都能获得各自满足。两厅院无论是「TIFA」、「新点子实验场」、「秋天艺术节」或「夏日爵士」,虽是经营分众,却也带有类似企图。

至于《少年PI》与《Q:歌舞伎之夜》所属的「剧院选」,则是卖票能量更强的作品,期待能藉这类作品带入更多观众,扩大潜在市场。然而,两厅院财务主要来源其实并非票房,但是我们有「吸引新观众」的强烈需求。相信大家近期也苦恼于台湾剧场供需失衡,演出愈来愈多,市场购买力却显停滞。我们需要推动大型具票房潜力的精良作品,培养更多新的观众,且让他们愿意回访。至于长销多档次成功案例,目前还是国外较有经验,国内受限环境生态,则需要一点时间酝酿。

《劝世三姊妹》(张震洲 摄)

Q:剧院向来处在提供场地与提供节目两种身分之间,如何拿捏平衡,甚至相辅相成?

A:确实,两厅院始终在「提供场地租用」与「策划主办节目」之间寻找平衡,但我认为这两者并非对立,而是构成剧场生态的两个循环轴心。两厅院并不是文化部,也不是资源配置机构,而是一个直面市场与观众的文化平台。我们的首要责任,是扩大表演艺术市场的能量——持续培养观众、激发参与热度,并为团队提供最专业的制作与技术支持,使观众在每一次走进剧场时,都能获得值得信任的观演体验。唯有如此,表演艺术的整体生态才能健康运作。

在长档期的思考上,我们会依节目的属性,灵活选择主办、合办、协办或外租等不同合作模式,让两厅院的角色能因应市场与内容调整策略。而这背后所追求的「营运弹性」,将导入更专业的生态分工,促使两厅院成为创作走向市场的推进引擎,而非仅止于资源分配的终点。

这样的思维也与长档期、长销型节目的必要性密切相连。前卫实验型的作品应有政策补助的支持,而具备商业潜力与广泛观众基础的演出,则能以市场动能带动剧场运作。两者并非对立,而是共同支撑剧场生态的双重脉络——艺术的创新与市场的永续。

我们也听见国内团队在实务操作上的不同声音:有人认为演出前一年申请太早难以规划,也有人认为太晚又错失时机。为此,我们除了主办机制外,也开放外租节目申请「场地伙伴」计划,只要团队能提出具说服力且制作精良的企划,即有机会提前预订档期。这样的制度设计,正是为了在政策支持与市场现实之间,找到艺术创作能持续呼吸、灵活生长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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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世三姊妹》(张震洲 摄)

Q:接下来戏剧院还有哪些多档次演出?期待他们能为剧院或台湾剧场带来何种正向质变?

A:我能预先透露的就是跃演《劝世三姊妹》。我知道曾慧诚导演为此做了很多准备,包括带著作品去纽约、参考多方制作建议、调整作品内容与长度等,企图带著作品继续往前走,带入对剧场更不熟悉的观众。

我个人认为《劝世三姊妹》从读剧、首演到巡演、加演,一直要到接下来的长档期演出,才是真正走完第一轮循环。到时我们就能拿此制作循环模式,思考下一个有此潜力的作品会在哪里。但从《劝世三姊妹》案例,我们也看见长期准备与酝酿是多么重要。拉长制作期、延长作品生命,更是生态永续、避免资源耗费的重要理念。

要能撑起跨周多场次演出,并非一蹴可几,必须把每一步站好、站稳,再也不是撑住一口气的「打带跑」而已。

〈刘怡汝:不再只是「打带跑」,乐见大剧院长档期改变台湾剧场生态思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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