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生還者不談一夜情
長期朝夕共處、彼此相知相惜,作品能將演奏視為存在的目的;而演奏者到達那種境界後,也有資格喧賓奪主,充分表達對作品的意見,多麼浪漫呀!可惜的是,近年不時看見一些生吞活剝、倉促排練,首演即終演的作品發表,譜面容或洋洋灑灑、演奏容或技巧高超,卻少了溫度,感覺比較像是一夜情。
從小熱愛天文,卻被文學耽誤,最終迷上音樂。赴美專攻音樂學,返台從事多年古典音樂評論,被國樂界視為逃兵;近年回到箏樂創作展演,西樂朋友狐疑我就是那個樊慰慈?專欄涉獵時尚、科技、流行,這都是我,也就是我。
長期朝夕共處、彼此相知相惜,作品能將演奏視為存在的目的;而演奏者到達那種境界後,也有資格喧賓奪主,充分表達對作品的意見,多麼浪漫呀!可惜的是,近年不時看見一些生吞活剝、倉促排練,首演即終演的作品發表,譜面容或洋洋灑灑、演奏容或技巧高超,卻少了溫度,感覺比較像是一夜情。
生命珍貴之處在於它只能被經歷一次; 永生的形骸反而徒增無奈,甚至乏味!
覺得這些精品和我們的生活有些距離嗎?別忘了當欣賞無論是19世紀浪漫派音樂、馬克.吐溫的《鍍金時代》或20世紀初的新古典,過去那些音樂家、文學家、藝術家和愛樂者、藝文市場或均曾與這類傳產精品交錯共生、相互影響,形成某種生活品味圈。
最讓我拍案叫絕的是把協奏曲或合奏曲都稱為一首「歌」!經明查暗訪後發現罪魁禍首可能是某些近年很夯的國際線上音樂平台,因為其格式經常不分青紅皂白地將譬如貝多芬交響曲稱為SONG!不只學生受此潛移默化,在某文化局現場審查申請傑出團隊補助案時,我曾聽到一位科班出身的年輕專業老師在口頭報告中介紹,他們拉的是一首二胡的「歌」。
如今航行者已進入太陽系外的星際空間,而SETI近半世紀來靠無線電望遠鏡探索地外文明仍一無所獲。Sagan和Drake相繼去世,突顯人類在時間上的局限及所掌握空間的渺小,後續尚需無數個像他們那樣富開創性的科學家向前拓展。藝術發展不也如此?一個時代藝術風格的總結要遠勝於任何單一偉大藝術家的個人成就。
在人際或國族間的重大紛爭中,藝術曾有機會成為干戈的緩衝點,只因人們懂得在藝術之前學習謙卑。認為太高調?藝術就可能成為鬥爭過程的犧牲品。此時藝術家得為藝術之外的現實選邊站,無論是被逼或被利誘,讓創作淪為言不由衷的工具。存在一旦失去自由意識,藝術就不再是藝術。過去一世紀在歷史上雖只算浮光掠影,人類真的進步了嗎?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在頒獎典禮上意味深遠的致詞,譬如一句拉赫瑪尼諾夫的箴言「音樂能充實人的一生,一生卻無法窮音樂之妙。」以及我專訪他時,提到美蘇冷戰後期雙方以古典音樂展開破冰行動,克萊本懇切地直視著我說:「古典音樂與奧運會是兩種可以通行全球,不需翻譯的語言。」
據傳在寄出的最後一封信中,隆請歐文斯務必到德國看他的兒子卡爾,讓他知道「當我們不被戰爭拆散的時代是什麼樣子,人們在世上本可如何共處。」戰後歐文斯曾到德國拍一部柏林奧運的紀錄片,並見到已長大的卡爾。1980年美國以蘇聯入侵阿富汗為由抵制莫斯科奧運,同年歐文斯逝世前曾致函卡特總統試圖勸阻杯葛行動,因為「奧運精神應被視為休戰,是超越政治的。」
無論是古典音樂演出或當代畫廊市場,在產品都有高度專業水準的前提下,有的活動再怎樣宣傳,票房或買氣仍難有起色;有的卻只要將招牌亮出,就有一定的票房或行情保證。所以「輕行銷」其實只是個假象,並且絕非百業皆然的準繩。
如同阿瑙特的經營策略,將Dior和LV等過去一度淪為夕陽傳產的品牌納入旗下後,除了維持其經典元素及強調手工價值,企業命脈首重研發,要「創造消費者的購買慾望。」又如2008年金融海嘯同時加速了無法適應社經新環境的產業淘汰,兩年後宣布破產的百事達影片出租店就是一例。因此藝術不能一直吃老本,而必須思考未來。
本專欄在上月觸及一個十分敏感的當代議題:高度發展下的人工智慧,勢必對藝術產生多層次的影響。在音樂方面,於可見的未來人工智慧是否有可能超越、進而取代真人的演奏?筆者對此暫且點到為止,讓來自不同領域的讀者們從各自的經驗及認知中尋找答案。本期專欄則將來個量子飛躍,拉到一個與上述議題看似風馬牛不相干的視角來討論:精緻藝術和奢侈品均非民生基本必需,若說某奢侈品牌的業績居然能打趴一票科技公司,藝術家是否能從中悟出什麼?
人工智慧發展對藝術有何影響?這是一個多層次的問題。科技巨擘李開復近日在彭博社的節目Leaders with Lacqua專訪中表示,最先被AI學習模式取代的是如生產鏈般的反覆工作。筆者認為藝術的特性在於無中生有和機遇的本質,且人類的身心條件與AI的數位機制在對問題或任務的認知╱感知上仍有極大區別,因此人工智慧在推理和解決問題的模式上仍無法和人類相提並論。
第三代網路和區塊鏈,以及虛擬╱擴增實境的技術即為構成元宇宙的三大條件。兩年來本專欄無論談到元宇宙或NFT這類議題時,重點其實都在藉由虛擬和實體之對比,來突顯藝術以傳統模式產出的特性和難以取代的價值。但這裡卻要從不同角度來為NFT說些好話:區塊鏈的加密屬性及獨立擁有權,或將為藝術創作者帶來更佳的收入保障。
電影《正義聯盟》裡,當面對未來的電腦生化科技,來自古希臘神話國度、純靠一身神力的女超人黛安娜說:「科技就像其他任何的力量,若缺乏理智和心靈,它會摧毀我們。」如果將這句台詞用在科技時代的藝術發展,不也相當貼切?
競技取勝是絕大多數體育項目存在的本質,是手段也是目標;而賽場就是職業運動員發光與謀生的不二舞台。有些運動明星可以一屆屆地回鍋參加奧運,直到年紀稍長,通常30多歲,有些項目甚至才20幾,就得蛻下光環,轉到幕後當教練或評論員,或者轉行。《魷魚遊戲》熱映不久,正好在華沙也有個被譽為古典樂壇奧運的蕭邦鋼琴大賽,看著許多表現優異的各國選手一關關地被淘汰,兩個「遊戲」之間還真能讓人發揮想像空間,產生連結!但這些青年鋼琴家為何參賽?卻和體育選手彷彿是存在於情況迥異的多重宇宙中。
這類原本出身漫威小粉絲的網紅,並無傳統新聞媒體專業訓練及素養,只因經過一段時間的熱情投入,在IG、FB、Youtube等平台上累積了數萬至數十萬的點閱率,一旦受邀參加首映活動,備感榮寵,事後在網上盡說產品好話,已遠遠超越傳統媒體業配文的尺度。對一般觀眾或產品使用者而言,傳統新聞媒體的公正性尚且不時為人詬病,當毫無新聞操守概念的網紅搖身成為品牌的外場公關時,網路虛擬世界的意境已達到另一種層次。
人們在臉書上的貼文,初期網友只能上去點讚,後來增加了愛心、加油、驚、怒、哀、樂等其他6種表情符號選項,但和YouTube的正、反標記相比,只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將意見或情緒簡化為符號表達,彷彿非黑即白,在文明的發展上實屬一種導向弱智的行為,也可能反映出網路社群型態造成人類自我意識衰退的一項潛在危機!
距今整整三百年前,1721年時巴赫正在整理他的第一冊《十二平均律》曲集,初識並結褵第二任老婆Anna Magdalena Wilcke,兩年後他獲聘為萊比錫聖.湯瑪斯大教堂的合唱長,邁向事業巔峰。若有機會和巴赫討論21世紀音樂的未來發展,我最想請教的並非作品風格,而是後疫情時代傳統表演藝術舞台的存在空間
其實無論在當前或未來,「少子化」絕非音樂或藝術傳統產業所面臨的最大挑戰,也並非限於台灣一地,而是個全球性的產業問題。筆者所關注的其中一個項目,就是資本主義極致化和民主制度虛幻化之下,社會階層趨向L型發展,中產階級的影響力正逐漸消失的問題。
回到Netflix影集結尾,暮年失意並經常受到媒體負評的郝斯登,在葛蘭姆舞團首演《冥后》(Persphone)的隔天,仍耐不住翻閱紐約各大報的舞評,看到自己設計的舞服也獲佳評如湧時,影星麥奎格表情壓抑卻又激動的神態看了令人不禁唏噓!但他嘴裡卻仍叨叨著:「評論並不重要!」
本網站使用 cookies
為提供您更多優質的內容,本網站使用 cookies 分析技術。 若繼續閱覽本網站內容,即表示您同意我們使用 cookies,關於更多 cookies 以及相關政策更新資訊,請閱讀我們的隱私權政策與使用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