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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鎭華不憑藉花俏身段,完全以凝聚情感的唱功、精確的手眼法步,演出人物的深度。(新象文敎基金會 提供)
絶活亮相 絕活亮相

再造經典計鎭華

只要是計鎭華演過的角色,都能在觀衆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而造成他「冷戲熱唱」的原因,除了技巧精熟外,用「心」演戲也很重要。

只要是計鎭華演過的角色,都能在觀衆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而造成他「冷戲熱唱」的原因,除了技巧精熟外,用「心」演戲也很重要。

崑壇第一老生計鎭華,上海市戲曲學校首屆崑曲班畢業,初從崑曲名家沈傳芷習小生,後改工老生,師承鄭傳鑒,倪傳鉞等傳字輩名家,爲中國戲劇梅花獎得主。傳統崑劇多以生旦爲主角,老生處於配角的地位,但只要是計鎭華演過的角色,都能在觀衆心中留下深刻印象,除了他本身對老生的三種行當──末、外、生──無一不能,精熟通透外,用「心」演戲,在傳統的基礎上革新創造,這才是計鎭華能夠老戲新演,冷戲熱唱的主要原因。

在《爛柯山》〈逼休〉(〈前逼,後逼〉)中計鎭華展現了精湛的表演才能,使得原本只是過場的冷門戲成爲經典劇目。在〈前逼〉中計鎭華以雙袖相攏畏縮著上場,適切地表現出朱買臣當時落魄的境況和本身的性格,對於妻子的嗔責與挖苦,則以有起有伏的「忍」來表現。在〈後逼〉中以「三笑三哭」巧妙、細膩,有層次地表現出朱買臣與崔氏之間「逼休」與「被逼休」的複雜性格衝突。崔氏初逼他寫休書時,朱買臣只是習慣性地搖腳,笑聲中含著玩笑的意味,但妻子的話畢竟不假,第二次笑,在心靈上已籠罩一層陰影,等朱買臣接過自崔氏手中遞來的銀包後,第三次的笑則完全是假笑,旣緊張又強作鎭定。被逼寫休書之後是三哭,朱買臣滿心酸楚忍不住痛哭,而又氣憤地命令自己不許哭,最後還是忍不住,悲憤難抑,盡情痛哭。藉由三次不同的處理,表現朱買臣刻骨銘心的痛苦,引起觀衆的理解和同情。

《琵琶記》〈吃糠遺囑〉實際上是重新創排,在蔡公的角色詮釋上,採取「由內而外」和「由外而內」交互進行,互相推進。出場時蔡公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摀著肚子,全身放鬆,強忍饑餓而不怨天尤人,以特殊的造型表現出人物內在的性格;發覺媳婦吃糠之後的表現,在唱法上加以突破,高音處挺拔,加強咬字,凸出感情力度,以強烈的唱念、形體動作,使演員和觀衆都產生眞實感受;〈遺囑〉一段始終沒有花俏的身段,所憑藉的是激情凝聚迸發的唱段,和精確的手眼身法步,將內心的感情表達出來。

《長生殿》〈彈詞〉是流傳三百多年的名劇,全部十二支曲子由李龜年獨唱,必須一氣呵成。在敘述中有抒情,起伏跌宕,有悲有喜,充滿興亡盛衰的淒涼感嘆,是崑劇老生著名的唱工戲,特需注重聲形。舞台形象則表現出這一位飽經戰亂,流落民間的宮廷樂師,在步履行動之中仍隱隱顯現出宮廷歲月於其身上濡染形成的威儀和氣派,凝重中見雍容,遲滯中帶飄逸。

 

特約採訪|張啟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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