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與小偷》主要的場景取材自外國故事,但是因爲和台灣當下的環境問題相結合,所以故事的呈現沒有文化移植不完全的痕跡,反而充滿土地的氣息。
《稻草人與小偷》
8月28、29日
國家戲劇院
《稻草人與小偷》是曾道雄最新的創作。以往他都是以正統的西洋歌劇爲創作範疇,不論是擔任翻譯、導演或樂團指揮,都是以成人觀衆或歌劇愛好者爲主。這一齣《稻草人與小偷》一反往常,改以輕鬆的態度,和年輕的觀衆談環保、寬恕和愛。
以大自然爲背景
故事發生在濁水溪畔。各式各樣的動物(包括地鼠、野豬、松鼠、伯勞鳥、鸚鵡、麻雀等)出場述說他們的願望或是遭遇。藉由動物們的描述,勾勒出台灣現在的生態環境。這些動物雖是擬人化,卻不是如童話般抽離現實,活在幻想世界裡,他們關心的是與生活相關的切身問題,像是求偶、覓食,以及威脅生命的災難等等。同時,這些動物在劇中也像一本活的自然敎科書,主動幫觀衆複習動物們的習性。同時,爲了忠實呈現動物的習性,舞台上的場景也以大樹林、茂密的植物、山洞和瓜田堆疊出一個有層次的空間,地鼠可以從地洞鑽出,松鼠則住在高處的樹洞裡。舞台的最前緣則是阿旺伯的冬瓜田。
稻草人與小偷
阿旺伯和阿旺母代表的是人類善良的力量,他們以種植冬瓜維生,爲了趕走偷吃瓜的小鳥,阿旺伯製作了一個稻草人,稻草人雖然不會動,但由於它與其他角色互動頻繁,使它也成爲劇中的要角。尤其當阿旺伯假扮成稻草人捉弄小偷時,更使稻草人從道具升格成爲「偶」。除了稻草人之外,劇中另一個重要的角色自然是小偷,他從一個捕伯勞鳥、偷冬瓜的小混混,到痛改前非一心向善的年輕人的過程,可以說是劇中最大的成就。由於小偷的改過,阿旺伯夫婦也伸出寬恕的手,收留他在家中,對於原本無子嗣的老夫婦來說,小偷阿華完成了他們多年的心願。「好心有好報」的定律,使本劇有了圓滿且令人安心的結果。
好心有好報
這齣歌劇的時間從傍晚(爲了方便小偷出現)動物們的抱怨開始,一直到日出才結束,這個由昏暗到光明的過程,和劇中的情節發展相互牽連;黑夜降臨,不安和騷動才剛開始,松鼠和田鼠鬥嘴、伯勞鳥受傷、小偷偷瓜、主人捉拿竊賊、小偷改過,都在這個時間發生。隨著時間的推移,衝突獲得化解,黑暗隨著寬恕和愛的力量逐漸褪去,太陽昇起,每個人的願望都得到回報:老夫婦得子、田鼠找到伴侶、伯勞鳥也不用再擔心陷阱,故事也在此時圓滿結束。
中西合璧的本土故事
這個看起來很有鄕土味道的故事,其實是取自外國素材(日本短劇以及捷克歌劇),加上創作者童年經歷的結果。〈瓜盜人〉是日本能劇中的一段幕間劇,描寫農夫如何藏在稻草人裡,捉弄來田裡偷東西的小偷。而捷克歌劇《狡慧的小母狐》則以擬人化的手法,描寫一隻母狐的生命歷程,雖然是以動物們做主角,卻發揮了人類所崇尙的愛和生命力。曾道雄在觀賞過這兩齣劇以後,將之與小時候祖父收養流浪兒的記憶相結合,發展出《稻草人與小偷》的故事架構。雖然主要的場景取材自外國故事,但是因爲和台灣當下的環境問題相結合,所以故事的呈現沒有文化移植不完全的痕跡,反而充滿土地的氣息
完整的歌劇形式
曾道雄說,《稻草人和小偷》的故事也許不是最特別的,但是它卻是一齣貨眞價實的「歌劇」:現場有管弦樂團伴奏,演唱者在序曲演奏完畢後紛紛登場,用渾厚嬝繞的聲音唱出朗誦調、抒情調或齊聲合唱。角色出場的順序依次是動物、阿旺伯(和阿旺母)、動物、小偷,最後是所有角色齊聚一堂,採用的是輪迴曲的結構。不同的角色依照需要安排音域,例如野豬的聲音低沉,就由男中音來飾演、麻雀吱吱喳喳,聲音很高,就由女高音來演唱。除了唱歌之外,演員們還要有豐富的表情和靈活的肢體動作,同時他們還得跳上一段森巴舞。這對稍有年紀的演員是一大考驗,但是爲求演出的完美,演員們仍十分努力地達成導演的要求。除了歌唱之外,也安排舞蹈表演,由劇中的小鳥們擔任。
國語演唱,請你靜心聽
很多人常常覺得歌劇因爲用了美聲唱法,容易和京劇一樣讓人聽不懂。不過《稻草人》的歌詞在創作時,除了句脚合韻之外,也運用口白和歌曲相互搭配的方式,以輔助歌詞不夠淸楚的部分。然而,由於這是一齣「歌劇」,音樂仍然要比戲劇的成份重要一些,創作者也希望來看戲的觀衆不要太依賴文字,聽音樂和看表演也許比文字還更重要。
靑少年歌劇入門敎材
《稻草人與小偷》的題材雖然輕鬆,但是卻保有完整的歌劇形式,對於歌劇不瞭解的靑少年,也許需要一點耐心和開放度來接納這一種新的形式,但是相對的,由於它具備了歌劇的要素,因此也是初次接觸歌劇者最佳的入門敎材。
文字|楊璧菁 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