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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表演藝術
深度藝談

音樂中純真的化身

專訪大提家娜塔麗.顧德曼

對於詮釋音樂,顧德曼說:「站在音樂的第一線必須是作曲家,然後才是演奏音樂的我。」所以她會一再地研讀總譜,不管多熟練或是多簡單的曲目,她一定會隨著練習不斷地閱讀總譜,試圖再從譜上捕捉新的想法與發現,因此她認為巴赫的無伴奏大提琴協奏曲非常困難,因為「巴赫在譜上透露的訊息實在很少……」。

對於詮釋音樂,顧德曼說:「站在音樂的第一線必須是作曲家,然後才是演奏音樂的我。」所以她會一再地研讀總譜,不管多熟練或是多簡單的曲目,她一定會隨著練習不斷地閱讀總譜,試圖再從譜上捕捉新的想法與發現,因此她認為巴赫的無伴奏大提琴協奏曲非常困難,因為「巴赫在譜上透露的訊息實在很少……」。

來自俄羅斯的大提琴家娜塔麗.顧德曼(Natalia Gutman)在指揮家泰密卡諾夫(J.Temirkanov)的帶領下,與聖彼得堡愛樂管弦樂團於今年的十月二十二日為台灣的觀眾帶來前所未有的德佛札克大提琴協奏曲,這位在台灣或許鮮少被提及的大提琴家,來自俄羅斯最正統的弦樂演奏學派,無懈可擊的演奏技巧固然已是其學派的代名詞,但是顧德曼純然忠實於音樂,將演奏家的本位退居於作曲家之後的詮釋,卻是她令音樂界深深喜愛敬重的原因。

師承正統俄國演奏學派

提及她的學習背景,顧德曼表示影響她最深遠的當屬她的祖父阿尼辛‧柏林(Achim Berlin)──俄國一代弦樂名師利物普‧奧爾(L.Auer)門下高徒(註1),雖然柏林是位小提琴家,但是顧德曼自己形容:「他打開了我通往音樂的耳朵。」從十四歲至十八歲,在柏林充滿啟發性與教育熱誠的教導下,顧德曼奠定了日後發展為演奏家的堅固基礎。

此外學校裡的教授果左路波娃(Galina Kozolupova)與稍後跟隨的大師羅斯托波維奇(M. Rostropovich)也是對顧德曼的音樂生涯有深遠影響的人,但是若說誰更強烈召喚出她內心對音樂的熱愛,則當屬鋼琴大師李希特(S.Richter)。顧德曼憶起當她十四歲時,第一次聽李希特彈奏舒伯特,從此成為李希特的頭號樂迷,也愛上了鋼琴音樂,對於室內樂更是一直抱著極大的熱情。

一九六七年顧德曼一舉贏得慕尼黑ARD大賽首獎,自此展開國際演奏事業,時至今日,顧德曼幾乎與世界上所有知名的指揮家合作過:薩瓦利希(W.Sawallisch)、慕提(R. Muti)、阿巴多(C. Abbado)、海丁克(B. Haitink)、斯威特拉諾夫(E. Svetlanov)、泰密卡諾夫(J. Temirkanov)、柴利畢達克(S. Chlibidache)、馬殊(K. Masur)等等,當問及最喜愛合作的指揮家時,顧德曼首推泰密卡諾夫(註2),另外她也提到柴利畢達克、馬殊與阿巴多三位指揮,她認為與這三位指揮家合作學到非常多的音樂經驗,他們是屬於「一起工作」的夥伴,尤其是阿巴多,對待音樂家們誠懇溫厚的態度,讓音樂家們非常喜愛在他的帶領下「玩」音樂。

「這是與我非常貼近的聲響」

二十世紀的作曲家許尼特克(A.Schnitke)曾為顧德曼量身訂作三首作品:大提琴小奏鳴曲、大提琴協奏曲與雙重協奏曲。其中大提琴協奏曲今日已是大提琴演奏者的必備曲目之一,也是顧德曼個人相當喜愛的一首作品。她透露這是許尼克特經歷第一次心臟病突發後所寫的第一首作品,許尼克特曾經對她說:「這是我死裡逃生後的第一首曲子。」顧德曼覺得許尼克特的音樂與她個人相當貼近,這也說明了,為什麼這麼艱難的現代曲目,顧德曼可以背譜演奏。當然說到首演為自己所寫的音樂,免不了要問演奏家音樂上的個人喜好與詮釋音樂的哲學。顧德曼深愛舒曼的音樂,除此以外,蕭士塔可維契、浦羅柯菲夫和許尼克特的作品屬於她最喜愛的音樂,而對於詮釋音樂,她說:「站在音樂的第一線必須是作曲家,然後才是演奏音樂的我。」所以她會一再地研讀總譜,不管多熟練或是多簡單的曲目,她一定會隨著練習不斷地閱讀總譜,試圖再從譜上捕捉新的想法與發現,因此她認為巴赫的無伴奏大提琴協奏曲非常困難(註3),因為「巴赫在譜上透露的訊息實在很少……」。

鶼鰈情深,攜手暢遊音樂國度

顧德曼的夫婿,已逝的著名小提琴家卡岡(Oleg Kagan),對她而言更是極為重要的音樂伴侶,她表示,她、卡岡和李希特幾乎演奏了所有可以一起合作的室內樂曲目,也許正因為這個深厚的聯繫,「卡岡過世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我無法演奏室內樂,因為我們總是在一起,總是共同經歷音樂,我們經歷了幾乎所有的室內樂……」-顧德曼如是說。因為不喜歡錄音室的錄音,顧德曼大多數的唱片均交由一家名為Live Classic 的唱片公司發行,這家以發行現場演奏會錄音為主的唱片公司也保存了卡岡所有的錄音。

每年夏天,顧德曼都會邀請音樂家與朋友們前往位於南德阿爾卑斯山上的Kreuth Tegernsser Tal,在那裡有她為一九九○年辭世的卡岡所創立的卡岡國際音樂節,活著的人以逝者的最愛紀念他,而已逝者卻因大家的友情繼續在大自然中延續生命,李希特讚譽顧德曼為音樂中純真的化身,而這也正是顧德曼的音樂直擊人心的原因。

(本刊編輯 林芳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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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奧爾為俄國弦樂學派一代宗師,教育出無數重量級的演奏家,其一脈相傳的演奏技法,至今仍為西方世界弦樂演奏家們嘆為觀止。柏林除了為他門下一重要傳人以外,柏林的夫人布拉金斯卡雅(L. Burakinskaya)為德國小提家約瑟夫‧姚阿幸(Joseph Joachim)門下高徒,姚阿幸師承作曲家孟德爾頌,也是布拉姆斯好友,為音樂史上不少小提琴名曲催生。

2. 訪談當晚為音樂會,筆者親臨泰密卡諾夫與顧德曼一起攜手演出的德佛札克大提琴協奏曲,兩人的無間的互動,造就了一首完美的協奏曲音樂。

3. 音樂會當晚,顧德曼的安可曲即為巴赫無伴奏大提琴協奏曲,忠於原著的詮釋,印證了訪談中她的演奏哲學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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