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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追求空靈、虛渺意境,加以文本提供的主題、背景、台詞勾繞著難解的莊周試妻這個古老辯證題材,因此,全劇摻雜迷濛,迂迴旋止。(國立中正文化中心 提供)
戲曲

《試妻!弒妻!》好似一場「八月雪」

正如《八月雪》定位為新歌劇,《試妻!弒妻!》也不適合定位為新戲曲或現代戲曲,它就是一部現代戲劇,或說,導演說它是「聲音劇場」──一齣以聲音表現為最主要實驗核心的創作,差可比擬。

正如《八月雪》定位為新歌劇,《試妻!弒妻!》也不適合定位為新戲曲或現代戲曲,它就是一部現代戲劇,或說,導演說它是「聲音劇場」──一齣以聲音表現為最主要實驗核心的創作,差可比擬。

國立國光豫劇隊《試妻!弒妻!》

TIME  200411.11〜14

PLACE 台北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台南人劇團導演林明霞與國光劇團豫劇隊十一月中推出的《試妻!弒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高行健的作品《八月雪》。同樣採用西方現代音樂與傳統戲曲聲腔糅合的作曲概念;同樣釋放傳統戲曲演員特定表演程式的僵固性卻又保留基本形體,甚至利用一些程式動作比如甩髮、龍捲柱、翻滾加以強化肢體語言;同樣不只借重語言(口白)更同時利用唱、唸、吟、白、歌隊、劇場裡一切可發出聲音的設計(比如樂器、道具)形成多元聲音色彩,……這一切手法雖不必然是直接承襲《八月雪》,但導演自明確實讀了高行健另一部作品《冥城》甚受感動,《試妻!弒妻》故事本體也是《大劈棺》加《冥城》,因此觀賞時拂不之去的高行健影子也就順理成章。

拂不之去的高行健影子

高行健劇場作品有個大概念:全能戲劇,希望能讓劇場裡的一切元素,包括演、唱、歌、舞、唸、動作,都統攝合一,一起發揮綜合作用,而非單獨呈現。他認為傳統戲曲/雜技演員最有這種實力,因此《八月雪》找上了台灣京劇演員。《試妻!弒妻!》創作過程裡所經歷的困難、挫折、衝突、突破(見節目單導演、作曲等人語)與《八月雪》實驗過程幾乎如出一轍,因此,正如《八月雪》定位為新歌劇,《試妻!弒妻!》也不適合定位為新戲曲或現代戲曲,它就是一部現代戲劇,或說,導演說它是「聲音劇場」──一齣以聲音表現為最主要實驗核心的創作,差可比擬。

李思嫻的音樂設計的確讓人耳目一新,或許整篇結構不如許舒亞為《八月雪》譜寫的歌劇版龐大、完密,音色概念也不同,但段落式出現的角色人物、情緒氛圍或串場、歌隊聲音或旋律,都極貼切呼應劇情,完整烘托了全劇調性。導演追求空靈、虛渺意境,加以文本提供的主題、背景、台詞勾繞著難解的莊周試妻這個古老辯證題材,因此,全劇摻雜迷濛,迂迴旋止,多元併用,音樂、表演、服裝造型也都服膺於此。

文本是最大問題

只是,亦如《八月雪》有未竟之功,《試妻!弒妻!》也有未完成的遺憾,文本是最大問題。高行健《冥城》將《大劈棺》故事前段全棄而不用,刻意書寫了一幅冥域圖像,寫人世濁亂、人慾橫流,莊周妻只是其中一粟,報不了冤,正如世道永不可能還清。這幅陰烈慘狀,是高行健對所有試圖為莊周妻翻案的人的最大嘲諷,而這最大反諷在《試妻!弒妻!》裡完全遺失,編導採用後人同情莊周妻觀點重述前段故事,再用高行健觀點補述後段情節,這是前後矛盾,得不償失。再者,聲音實驗固然讓全劇多了想像與表演空間,但聲音、舞蹈佔去敘事比重,若非觀眾對莊周試妻故事了然於胸,故事脈絡恐立不起來,這問題在後半段進入「冥域」時最明顯,最終難免讓人覺得不知所云,寂寂而終了。

 

文字|紀慧玲 資深藝文新聞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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