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藝術雜誌

傳統戲曲往往以演員為中心，因此「名角」永遠比「名劇」更具號召力。四月的台北即將掀起一股崑曲「瘋」潮，去年台灣的崑曲迷為全本《牡丹亭》及《長生殿》而癡狂，而這一回 ，「傳說」中的崑曲天王天后─蔡正仁及華文漪，在分隔大陸、美國十餘年後，將在台北的舞台上重聚首，共演膾炙人口的經典好戲《長生殿》。

天王天后當年的「斷橋」奇遇

華文漪、蔡正仁曾是上海崑劇團兩大台柱，一九八九年，上海崑劇團赴美演出，發生多位演員滯美未歸事件，震驚戲曲界，華文漪自此定居美國，兩位老搭檔自此難有同台演出機會。一九九二年起，華文漪曾多次受邀來台與高蕙蘭合演《牡丹亭》等崑曲折子，不過，自一九九七年《釵頭鳳》之後，已與台灣戲曲界睽違多年。

關於兩個人的舞台情緣，有一則幕後軼事是這樣說的：當初，蔡正仁學的是老生，有一年，上海戲曲學校的老師沈傳芷和朱傳茗開課執教《斷橋》一折，白娘子一角由華文漪擔任。挑了幾個許仙，沈老師都不滿意，最後從老生班裡調來了蔡正仁。兩支曲子一唱，幾個身段一試，再加上蔡正仁純樸的氣質和敦厚的扮相，沈、朱兩位老師和幾位在場的同學一看都說：「蔡正仁像個許仙！」得到老師肯定，蔡正仁自然心中竊喜。

只是，蔡正仁沒料到，許仙和白娘子在斷橋不期而遇，四目相視、雙手緊合，千言萬語要傾訴的「親熱戲」，超出了他的尺度，因為這對於在鄉下讀書時連做體操都要同女同學「隔離」開來的蔡正仁來說，心理障礙太大了。每回對戲，他只要與對華文漪相視，目光就如同觸電一般，趕快躲開；手碰著華文漪的手時，他渾身直哆嗦，戰戰兢兢。華文漪也被搞得十分難爲情。戲往往排到這兒就卡住了，兩位老師一生氣，便來「硬」的：沈老師按住蔡正仁的頭，朱老師拉著華文漪的手，一定要他們按要求排練。這樣他們才四目相對，四手相合了……從此，蔡正仁改變了戲路：由老生改演小生了。

睽違多年再同台，戲迷引頸期待

一九八九年之後，兩人在崑曲領域各奔東西，蔡正仁擔任上海崑劇團團長，身負振興崑曲的重責大任，在團內不僅自己要擔綱主演，還得帶領全團上下，為中國大陸名為「精品工程」的文化政策創排崑曲。而華文漪較引人注目的，則是參與美國導演彼得‧謝勒改編《牡丹亭》為現代音樂劇版本的演出，只是在表演形式及音樂風格上的中西拼貼手法，引起不少爭議。

十多年來，兩人在中國大陸、美國同台次數屈指可數，也只僅限於折子戲，負責促成這次演出的中央大學中文系主任、台灣崑劇團團長洪惟助表示，他早有邀兩人在台灣同台的想法，直到今年才實現。為期五天的「風華絕代」公演，天天都有蔡、華兩人的對手戲，老戲迷可重溫舊夢，新觀眾則可一睹巨星風範。這次的演出另邀請顧兆琳、程偉兵等大陸名家助陣，台灣崑劇演員趙揚強、陳美蘭也將輪番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