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次台北公演的盛況來看,于魁智的確有廣大的觀眾緣。不僅在劇場中受到熱烈喝采,即使到各中學去訪問、演講、示範,也飽受歡迎。甚至有熱情的女生大叫「于魁智,我愛你」!更有一位老太太觀眾,心疼他,怕他摔壞了,要他不要再唱《打金磚》……。凡此,皆可列為「于魁智現象」,與其他演藝明星受到「粉絲」們的熱愛,正無二致。
PROGRAM 中國京劇院 TIME 2005.12.20〜25
12.25 7:30pm《龍鳳呈祥》
PLACE 台北國家戲劇院
在傳統戲曲藝術式微聲中,在大陸京劇團將「絕跡」於台灣的低迷傳言下,由于魁智率領的中國京劇院第一團,於二○○五年來台,作八場純係傳統劇目的演出,票房竟然相當亮眼,使許多關心者為之鼓舞歡欣。
六天八場的票房數字是:首、末兩場接近全滿,最少的兩場,觀眾都超過六百五十人,平均每場有九百五十六位觀賞者。在不景氣及低氣溫的狀況下,這個紀錄可說是難能可貴;尤其值得稱道的,是劇場中的氛圍極為熱烈。首場《打金磚》謝幕時,全場觀眾主動起立鼓掌許久。好些人說,這場戲看得他們血脈賁張、激動難忘。
台北的京劇觀眾彷彿回過神來了——就因為于魁智。
「于魁智現象」使京劇藝術回歸到以演員為中心
八場戲中,賣座前四名的《龍鳳呈祥》、《打金磚》,折子戲集錦和《穆桂英掛帥》,都有于魁智參與。主演、雙齣、一趕二,乃至重要配角,都受到台北各年齡層觀眾的肯定,使京劇藝術回歸到以演員為中心的主軸。大家很自然的,將這一檔風評不錯的演出,歸功於「于魁智現象」。
其實,所謂的「于魁智現象」,在內地已然形成有一段時日了。由于領銜,配上梅、程兩派的傑出旦角雙李(李勝素與李海燕),以及完整的班底陣容,使得這個團紅遍全大陸及海外。尤以于魁智與李勝素的對手戲,被稱為「黃金拍檔」,更是到處風靡,成為所有重大活動演出中必備之一景。筆者於二○○四年,在出席第七屆藝術節的開幕式晚會中,就親睹于、李「黃金拍檔」的盛況。他們只是彩唱了《大唐貴妃》中的一小場戲,受到的歡迎,卻蓋過了全場許多精采紛呈的大型節目,形成晚會的歡樂頂點,也展現了京劇藝術領袖群倫的王者之相、絕代風華。
除了正常演出,及參加各種大型晚會之外,于魁智還排了不少新戲。這些戲,只有《大唐貴妃》是由三組演員分飾唐明皇與楊貴妃,其他如《彈劍記》(曾來台演出過)、《兵聖孫武》、《梅蘭芳》及《袁崇煥》等,莫不是為于魁智量身打造的。只可惜這些新戲,或用人員太多,或因佈景太複雜,或是與友團合作,所以這次都沒能帶來。今年八月,中京院仍然要來台演出,如果能商請到孟廣祿、趙葆琇加盟拔刀相助,則原本為北京京劇院製作的《袁崇煥》,或可與台灣觀眾見面亦未可知。
巔峰狀態錄下精采唱片,令人百聽不厭
關於飾演袁崇煥,于魁智在造型上,還鄭重做過一次調整,因為他體型近於袖珍,五官清秀而臉型較長,扮鬚生角色有飄逸的書卷氣。但出演《袁》劇時,他為強調人物青年將領之英氣,所以未戴髯口。但許多觀眾認為這個人物的格局和歷史地位,似乎有髯口更適合些,於是于魁智從善如流,現在演出都加了髯口(造型接近《滿江紅》的岳飛)。《袁崇煥》的故事,也是電視劇《江山風雨情》中的重要情節,如果來台演出,觀眾可以比較一下,哪個劇種更宜於詮釋歷史人物。
在〈四十四年人生,三十三年京劇〉」一文中,于魁智誠懇地自述他研習京劇的辛勤歷程,真摯、坦率而謙虛,讀來令人動容。從而也了解一個京劇表演藝術工作者,要想出人頭地是多麼地不容易,更遑論「于魁智現象」
多年的舞台實踐,他一刻不懈地忙於演出和排練,疏於其他。直到二○○三年北京鬧SARS,劇團停演幾個月,他就把握了這難得的閑空,拉上他的「鐵哥兒們」——琴師趙建華,日以繼夜地展開錄製唱碟的工作。一共錄製了于魁智演唱的余、楊各派精華唱腔,新編歷史劇及現代劇唱腔等八張碟片;李勝素的梅派唱腔六片,以及趙建華的琴藝伴奏片兩張,合計十六張,分裝兩大盒,已然進入市場。這些唱段,都是在他們藝術到達相當成熟度,而又是體力與嗓音最佳的狀況下錄製的,所以品質極佳,真讓人百聽不厭(于魁智曾幽默地說,不敢錄像,怕觀眾都在家裡看碟片,不上劇場看戲了)。
觀眾緣廣大,歸功於京劇藝術博大精深
其實,這是多慮了。從這次台北公演的盛況來看,他的確有廣大的觀眾緣。不僅在劇場中受到熱烈喝采,即使到各中學去訪問、演講、示範,也飽受歡迎。甚至有熱情的女生大叫「于魁智,我愛你」!更有一位老太太觀眾,心疼他,怕他摔壞了,要他不要再唱《打金磚》……。凡此,皆可列為「于魁智現象」,與其他演藝明星受到「粉絲」們的熱愛,正無二致。
何以會有「于魁智現象」?歸根結柢來說,仍然應歸功於京劇藝術博大精深,包羅萬象的劇場魅力。它能滿足各色人等及年齡層的觀眾,為其他劇種所不及。我們看崑曲,只能欣賞單一劇種的美感;看京劇,則可領略到許多劇種的精華。京劇之所以在傳統戲劇中居於主流、歷久不衰,畢竟是有其主客觀因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