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九六四年成立陽光劇團以來,莫努虛金一直試圖為劇場指出一個新方向。此方向就是東西方傳統表演藝術的交融,而在莫努虛金的帶領下,陽光劇團的作品一直關心世間的苦難,莫努虛金替那些需要劇場的人發言,她知道他們在求救:「我被醜陋籠罩,快帶美來戰勝它。我已被仇恨統治,請用愛的力量來釋放我。」
陽光劇團《浮生若夢》
十二月份
兩廳院藝文廣場
INFO 02-33939888
「保持對戲劇的熱忱是陽光劇團不斷追溯的指標。雖然陽光劇團一直關注國家事,但在所有演出中卻沒有任何現實主義劇目,而是一些史詩性的、簡單而莊嚴的、真正吸引人的作品。再沒有比帶領觀眾反思、掙扎和幻想更值得的事情。」
──《今日法國》
二○○五年三月廿七日國際劇場日,法國陽光劇團(Théâtre du Soleil)與團長莫努虛金(Ariane Mnouchkine)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頒發畢卡索獎章,並擔任劇場日發言人。國際劇場日由劇場界最重要也是最大的國際組織「國際劇場協會(International Theatre Institute)」所設,每年都有人代表劇場界對世界發言。從一九六二年以來,獲此殊榮者,包括彼得.布魯克(Peter Brook,969)、伊歐涅斯柯(Ionesco,1976)、哈維爾(Havel,1994)等重量級人物。陽光劇團的獲選,肯定了他們對劇場藝術的貢獻,莫努虛金的發言稿是〈Help!〉。
表演融合東西精華,作品關心世間苦難
「劇場,快來拯救我!我睡著了,請搖醒我!我在迷失在黑暗中,指引我,至少指引我燭光的方向。」
她在發言稿開頭如此說道。自從一九六四年成立陽光劇團以來,莫努虛金一直試圖為劇場指出一個新方向。此方向就是東西方傳統表演藝術的交融,不論是印度卡達卡里(Kathakali)傳統舞蹈、中國京戲或義大利即興喜劇,陽光劇團利用這些東西方戲劇的表演體系精華,豐富了西方劇場的多樣性。或許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河堤上的鼓手》Tambours sur la Digue(1999),畢卡索獎頒獎典禮後,國際劇場協會即安排放映此劇(電影版曾於二○○六年國民戲院影展「穿過劇場的玻璃」中播放)。《河堤上的鼓手》移植日本人形淨琉璃,用真人來代替偶,高超的肢體技巧,讓陽光劇團的聲譽又達另一高峰。
「我變懶了,快譴責我。我變得麻木了,請震撼我。若我還是無動於衷,打醒我。」在莫努虛金的帶領下,陽光劇團的作品一直關心世間的苦難,《廚房》(1967)呈現勞動剝削,《黃金時代》(1975)摸索現代生活的艱難,《變節之城》(1994)的輸血污染事件,《忽然,被驚醒的夜晚》(1997)牽涉非法移民醜聞,《最後的沙漠旅隊客店》(2003)論及難民事件等。關於年底即將來台的最新力作《浮生若夢》Les Ephémères,莫努虛金說:「我在雜亂中突然想要創作一齣有關救世主的戲……有關拯救的當下時刻。人類並沒有常常相互殘害,我們彼此救助,相互扶持,彼此療傷,互相教育。人類終究還是成功地和平共處。」
兩廳院廣場上,將出現陽光劇團的帳篷
「我是如此恐懼,請鼓舞我。我是如此無知,請教導我。我如此貪婪,請讓我變得更像個人。」莫努虛金一直堅持集體民主的劇場管理態度,連技工也擁有相同的發言權。長期以來,包括莫努虛金在內,團內每人都領相同的薪水,目前月薪是1677歐元(約等於法國國民平均收入)。一九六四年,她在巴黎市郊建立Cartoucherier劇場,這是由彈藥庫改建的。表演空間平民化,也影響到陽光劇團的演出風格。因此《浮生若夢》來台時,兩廳院廣場將搭建一個大帳篷,讓觀眾有機會去體會彈藥庫劇場的特色,包括演員在你面前換裝與化妝等。
莫努虛金替那些需要劇場的人發言,她知道他們在求救:「我被醜陋籠罩,快帶美來戰勝它。我已被仇恨統治,請用愛的力量來釋放我。」如今,莫努虛金將帶來《浮生若夢》,對於此劇,她貼心地解釋道:「我們期待並確信,我們所創作的當下時光與你們的相似。我們所經歷的哀悼與你們的相似。我們所承受的遺棄痛苦與你們相似,我們戲劇中的愛情、熱情、希望與夢想也是你們的。」
若十個月後您發現自己身在陽光劇團的帳篷內,請專心在演出上。因為浮生若夢,一切稍縱即逝,劇場如是也。
文字|耿一偉 國際劇評協會台灣分會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