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虛金《金夢島》省思疫情下的世界困境
本已宣布退休的劇場大師莫虛金(Ariane Mnouchkine),今年冬季再次帶領陽光劇團推出新作品《金夢島》(Lle dOr),將自身與COVID-19肺炎病毒對抗時對世界的省思,織寫成激昂燦爛的戲劇創作。
本已宣布退休的劇場大師莫虛金(Ariane Mnouchkine),今年冬季再次帶領陽光劇團推出新作品《金夢島》(Lle dOr),將自身與COVID-19肺炎病毒對抗時對世界的省思,織寫成激昂燦爛的戲劇創作。
因為先前的抗議,加拿大導演勒帕吉與法國陽光劇團的首度合作作品Kanata差點因北美製作方的撤資而胎死腹中,但在陽光劇團藝術總監莫虛金的堅持下,改名為《Kanata首部曲:爭議》在去年十二月底首演。不同於最初橫跨十九至廿一世紀的時代三部曲,《Kanata首部曲:爭議》將時空背景設定於近代,並採用多線敘事描繪族群共生的現象,以及弱勢族群的處境。
演摩莎劇團為今年臺北市傑出演藝團隊,其自創團以來即持續辦理國際合作計畫,在今年九月推出與澳門曉角話劇社合作,由陽光劇團資深演員Shaghayegh Beheshti執導的《鏡花轉 Kalidoscope》。此劇工作期長達三年,使用陽光劇團工作方法進行即興創作,讓團長洪珮菁深刻感受到創作自由與堅持的意義,這段回首艱難、從早到晚毫不停歇、共同生活創作、手工勞動的經驗,便是此國際合作可貴之處。
藝術創作是否應該合乎社會正義,還是超越一切世俗爭議?在社群媒體的輿論壓力下,加拿大導演勒帕吉七月底宣布取消定於十二月首演、與法國陽光劇團合作的新作Kanata,令各界措手不及。的確,一股聲援弱勢族群的運動近年來席捲世界,也影響了表演藝術界的生態。儘管伸張正義的行動揭露了業界的陳規陋習,但「政治正確」的訴求是否扼殺了創作自由、扭曲了藝術作品的無上價值?
在國家電影中心資助下,陽光劇團推出成名作《1789》高畫質修復版與藍光版DVD,此劇首演於一九七○年,是法國觀眾們心中不朽的劇場傳奇,通過廿五名演員「戲」說從頭,呈現大革命爆發後得種種社會動盪與政治混亂,乃至四處迸發、大破大立的能量。修復版《1789》套裝DVD共兩片,一是珍貴的演出紀錄,一是由義大利紀錄片導演密席歐攝製的《1789四十年後》,在後者的訪談中,莫虛金坦言她藉由劇場向社會不公抗爭到底的心志從未改變。
曾經看過陽光劇團首度訪台演出《浮生若夢》的觀眾,一定對劇中頭上帶著花、造型怪異、與醫生「番」來「番」去的老太婆印象深刻她就是「莎莎」(Shaghayegh Beheshti),陽光劇團的資深演員,同時也是協同創作者,參與多齣陽光劇團的精采好戲。七月初,莎莎應演摩莎劇團邀請,來台開設為期十天的「追尋當下的藝術演員集體創作工作坊」,趁此機會本刊特地專訪莎莎,請她一談踏入戲劇世界的因由,並分享她在陽光劇團工作多年的體會。
她的王國,擁有來自世界五大洲六十個,不同種族文化膚色的子民 她的領土,是一個儲藏軍火,荒廢許久的彈藥庫房 她的統治,蠻橫獨裁、專制強硬、爭議不斷卻教人難以抗拒 她的作品,寓西方文本於東方形式,美學風格獨一無二 她的關懷,相信藝術能改變世界,企圖在政治洪流之中創造歷史 一位偉大的女導演與她打造的戲劇王國── 亞莉安.莫努虛金與陽光劇團 崛起於法國六八學運,陽光劇團以「東方劇場」為美學形式,以現今棘手的政治問題為作品議題,不斷探索藝術與真實的距離,從中找回驚奇與想像的能力,改變我們與世界的關係。 四十年來,陽光劇團一如兀自照耀的太陽,在時代洪流中屹立,在騷動不安的年代,給我們擁抱生命的勇氣! 趁著莫努虛金此回將率陽光劇團來台演出最新作品《浮生若夢》,本刊特別帶領讀者,透過莫奴虛金的行事作風、作品美學、創作方法、關注議題、以及陽光劇團的營運模式,探索莫努虛金與陽光劇團如何創造藝術的力量!
二十世紀初頁,史坦尼斯拉夫斯基與「莫斯科藝術劇院」,為世界劇場發展開創了許多新的可能。他們的演出,讓大家知道演員、導演、編劇、舞台美術,可以在導演的統領之下,煥發出無限的光彩。 那時,史坦尼就曾經說過,他很希望演員們可以住到同一個社區,希望大家可以生活在一起,排戲在一起,演出在一起。史坦尼的夢想,的確迷人又有道理。但是,這樣的畫面即便轉化到各國的國家劇團,也很難如願。 然而,莫努虛金跟陽光劇團的團員們,卻從一九七○年開始,就得以在他們的「彈藥庫劇場」(La Cartoucherie)開始身體力行。 「我認為,劇場需要的是一個屋頂,還有在下面工作的演員們,就可以了。」 莫努虛金二○○一年來台北時,曾經就被問到,她怎麼會那麼幸運,可以爭取到那麼棒的場地。莫努虛金說,她哪裡是去爭取,她們是去「佔領」那個已經廢棄的彈藥庫! 這個位於巴黎地鐵1號線終點站的劇場,原本是儲藏軍火的地方。一九六八年五月學運前後,整個巴黎社會與政治環境沸沸揚揚。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說,有個彈藥庫自成天地,而且荒廢許久。這些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二話不說,立刻連夜搬了進去。並透過當時一位政府人士的協助,順利獲得該址無人使用的證明,而得以持續經營至今。 劇場距離地鐵站約五分鐘的車程,一進門就是一個還在使用中的馬廄。接著是豁然開朗的草皮跟挑高很高的廠房。目前,劇場裡面有三個劇團進駐。陽光劇團使用最大的場地來排練和演出。通常,他們會花五到六個月來排練,接著在自己的劇場演出三個月或更久。然後,就是進行世界巡演。 劇團除了有排練場與劇場之外,還有一個巨大的佈景道具工廠。同時,過去演出劇目的服裝跟道具也都全部被收藏妥當。服裝間與道具間的門,總是會被仔細的關上。因為過去曾經發生過,有隻貓跑進來生下一窩小貓的紀錄。 「我認為所有排練場的門上,都該掛上這麼一個牌子:如果你怕吃苦,請勿進入!」 排練期間,演員們就在未來會使用的舞台上排練,道具、佈景、服裝也都在排練期間就開始使用。因此,陽光劇團的演員們可以很幸運地早早進入表演狀態。 陽光劇
布萊希特與「柏林劇團」於首度在巴黎演出《勇氣媽媽》的六十年後,重回舊地再演此一經典;今年歡慶創團五十周年的陽光劇團,在莫努虛金帶領下演出《馬克白》。上述兩位劇場大師與兩大劇團在發展歷程中,都接受過東方戲劇藝術的啟發,也回過頭去影響東方戲劇的變革。這個秋季的巴黎劇場,見證了世界戲劇文化之間的對話歷程。
戲裡帶我們回到電影剛發明的默片時期,電影還沒發展成熟,還不是工業,而是一個新奇的玩具,一場大家可以一起玩的遊戲,碎紙片就可以製造出漫天風雪,牽一根線拉動衣角就可以表現迎風獨行,假鳥假得不得了還是天地一沙鷗。一切都很假,卻顯得那麼真,因為他們認真,他們天真,天真到相信唯有藝術可以用科技的美好戰勝科技的醜惡,所以抵抗戰爭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創作。
為了製作本月的「劇場與電影」專題,尋找陽光劇團導演亞莉安.莫虛金之於電影的淵源和足跡,我再度翻讀了《當下的藝術》這本啟發無數劇場人的訪談錄。書中有一章節,作者法賓娜.巴斯喀提問莫虛金數次參與電影工作的想法。談及一九七六年拍攝《莫里哀》的動機時,莫虛金說:「演完《黃金年代》(1975)之後,陽光劇團面臨了一個嚴重的危機,那就是每一個人都開始愈來越愈以為是。集體創作的工作方式有一個危險,它會讓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唯一的作者,而不是許多個作者之一。」 莫虛金表示,當時她無法正確表達心中的感受和想法,於是藉由創作《莫里哀》這部電影,她想要讓大家知道何謂真正的劇團生活,它的動人之處與災難之處。「我認為真正的莫里哀而不是莫里哀這個傳說應該也經歷過與我同樣的困難與問題,就跟每一個劇團團長都經歷過的一樣。最重要的,我希望講述法國劇場真正的誕生故事,並且將我們劇團也寫進這個傳承之中。」 《莫里哀》是莫虛金至今唯一一部不是改拍劇場的電影作品。影片中,莫虛金以完全的電影語彙,呈現出莫里哀的時代,莫里哀與劇團一起工作的過程,嘗試創作演戲的失敗與成功、奮鬥與懦弱,不僅記錄了十七世紀的劇場樣貌,也投射了莫虛金與陽光劇團的生活點滴、流浪般的巡演。這部花了兩年時間完成,動員龐大人力物力和資金,長達四小時的電影,公開上映後,雖然招致影評和媒體諸多負面評價,卻重新凝聚了陽光劇團的團結。我們幾乎可以推論,從小跟著父親參與電影製作,在片場耳濡目染的莫虛金,不曾真正深入電影、不曾為電影著迷狂熱;對莫虛金而言,電影只是工具,劇場,才是真正的創作源頭。《莫里哀》的創作,只是為了讓莫虛金與陽光劇團的團員們,再次燃起他們對劇場的熱情,找回劇場工作的初衷。 由此角度解讀,陽光劇團新作《未竟之業》儘管以一九一○年代電影初發明的時空為背景,述說一群懷抱拍攝無聲電影的人們的偉大志業,本質上,還是非常劇場的。一如莫虛金接受本刊獨家專訪強調:「戲中並未出現任何電影影像,說到底,它還是劇場。如果觀眾覺得看到電影,那是他們的想像。這就是劇場應當做的,讓觀眾想像舞台上所沒有的。如果舞台上要有森林,就絕對不能把真的森林搬上台。相反地,演員必須透過他手上的小攝影機,
莫虛金與電影界的深厚淵源,讓她不只執導劇場,也創作電影。廿三歲第一次為電影編劇就入圍奧斯卡最佳編劇,其後更拍了超過四小時的《莫里哀》並入圍坎城影展最佳影片;她也以電影記錄劇場作品,成為二度創作。而在劇場中,她亦運用電影語言進行場景調度,讓看劇場的觀眾彷彿在看電影。
二○○七年,《浮生若夢》的演出,成為許多觀眾深銘心底的看戲回憶,雖然有著語言與文化背景的隔閡,但陽光劇團所打造的劇場經驗,卻是「劇場無國界」的明證。再度訪台,陽光劇團帶來四小時的大戲《未竟之業》,一個以一九一○年代電影初發明的時空為背景,敘述一群想藉拍電影達成教育理想的人們的故事。為什麼陽光劇團會製作這樣一齣戲?又如何完成這樣一個回顧夢想年代的作品?透過越洋訪談,導演莫虛金為我們娓娓道來
一切都起因於,莫虛金在巴黎舊書攤和儒勒.凡爾納的小說相遇,而她長久以來便等待著一個好故事,讓她能將電影搬上舞台。好比凡爾納所說,唯有「誇張的希望」造就偉大的志業,這趟「瘋狂希望」的啟航,不但是劇中電影的情節,也是陽光劇團的創作經歷之最佳比喻。 編按:本文中《未竟之業》之法文原名翻譯,尊重作者詮釋行文之意呈現。
《未竟之業》延續陽光劇團近年來對於「劇場中的劇場」的探索,更進一步結合了劇場和電影,但可不是當代劇場時興流行的新穎「跨領域」或「科技多媒體」。莫虛金反向退回電影剛發明的默片時代,時空設定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夕的一九一四年,在舞台上演拍電影的形式,於是進入了劇場中的劇場,或者說「故事中的故事」。 編按:本文中《未竟之業》之法文原名翻譯,尊重作者詮釋行文之意呈現。
唯有豐富而複雜的靈魂,才能把時間和空間提煉成「當下的藝術」。無論平凡、瑣碎的人生場景如《浮生若夢》,或是標榜史詩鉅作的《未竟之業》,因為有 亞莉安.莫虛金在,陽光劇團的帳蓬就會為了觀眾的到來,放出神奇的光。剛看過《大藝術家》、《雨果的冒險》以電影向默片時代致意,更想看相對「有限」的劇 場,如何跨越時空,勾勒上個世紀初的電影大夢!從發想原點的《環遊世界八十天》到拈出《未竟之業》這個劇名,我想見陽光劇團不知其所終的冒險之旅,至今沒 完沒了。 聽說《白蘭芝》在台北、北京尋尋覓覓了一匝,最後才被「挖角」到上海話劇藝術中心,而且從原來構想的新京劇,變成現在以「不要攙半點京味」為前提的海派音樂劇,台灣的創意如何因地制宜,戲裡戲外的成果,令人同等好奇。
一個六個半小時、近四十個片段的一場夢,就要在兩廳院藝文廣場上的奇妙帳篷裡展開,而即將要帶觀眾入夢的,正是劇場界著名的法國當代傳奇女子亞莉安.莫努虛金和她的「陽光劇團」。是的,正是她與她的陽光劇團。 這位法國的劇場鐵娘子,除了在戲劇藝術的成就上與對劇場的執著廣為世人景仰之外,她的崛起與其行事風格,也和其作品一樣,高深莫測,有著令人側目、玩味之處。莫努虛金從年輕時參與學運、展現對政治方面的高度熱忱,繼而率眾強佔國有廢墟,成立劇團,積極地開始創作生涯。並且在她饒富東方傳統色彩的作品當中, 仍然充分展露出正統西方、對政治的犀利批判角度與對人道主義的關懷。雖然她唾棄共產主義,但又和演員、工作夥伴共享一切,讓陽光劇團全體在生活形式上,遵 循著理想的社會主義法則,彷彿在廿世紀的劇場中,架構出了一個屬於她的烏托邦,這其中的矛盾,不但引人好奇,當然也增添了外界對她的爭議。 她重視儀式,更尊崇東方的表演美學,並且將排演及劇場視為神勝之地,即便是對演員訓練及行政管理上,也同樣一絲不苟,訂出鐵的紀律。但在嚴厲的外表之下,她 卻又散發出迷人的魔力,就像之前為引進《浮生若夢》而積極奔走的前兩廳院節目企劃部李惠美經理所形容:「她就像大祭司一樣,知道如何團結群眾的力量,引出 人的熱情。這也是為什麼她的戲,總能在台詞、舞台設計上超越形式,散發出不可抗拒的激情!」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舞台設計越來越簡單,花俏 的特效也越來越少,但取而代之的,則是她專注於如何完成演員的表演,讓戲劇直抵人性的深處,並且熟稔地引領觀眾,體會其中的精髓。關於她與陽光劇團的故 事,也許台灣的讀者並不熟悉,但是這六個半小時的《浮生若夢》,倒是勸您真的不可錯過,當然也盼讀者能透過本期的特別企畫,能更接近這位堅信戲劇能夠 改變世界、富有愛心但卻脾氣不太好的劇場傳奇。 最後,我還想請問您:知道民歌與民謠有什麼不同嗎?它與流行歌曲有什麼不一樣?在台灣每個人 都能朗朗上口的〈丟丟咚仔〉、〈娜努灣情歌〉等民歌的價值和意義又在哪裡?我想這些問題雖然簡單,但是確實少有人一時之間能答得出來,而在本刊睽違已久的 【音樂先修班】單元,就針對民歌的主題,請專家來告訴您,如何透過台灣之歌,深入寶島的在地文化。
我也不知道那年冬天,我為什麼非到陽光劇團實習不可。我想,與其說我是被她營造的劇場氣氛吸引,應該說是被她個人的劇場觀念和決心吸引,她讓我知道劇場元素的多元性,明白場面調度的時間感,她也讓我知道,演員和導演其實都只是為了舞台上的幻真片刻而活。
法國陽光劇團的亞里安.莫努虛金,可能是當今最重要的女性導演。在她創作的過程裡,東方劇場是一個相當重要的靈感與學習來源。她甚至在八〇年代就表示:「只有中國人知道所謂戲劇化的呈現是何物。」
在多年翹首期盼之後,法國陽光劇團終於真的要來了!繼上一期本刊以特別企畫為讀者深入介紹這個世界重量級的劇團種種與將演出的《浮生若夢》一劇,我們終於獲得該團靈魂人物莫努虛金女士的專訪機會,讓讀者們預先了解這位堅毅、熱情的劇場人,如何發展創作並堅持她的劇場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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