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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與狐狸(林鑠齊 攝)
戲劇

殘缺的肉眼.折扣的心靈

評法國音樂劇《小王子》

可惜的是,在台北的演出,且不論因巡迴而減少的場景,上述極美而撩亂的視覺眼見帶來的卻是表面、制式且空洞的表演,缺乏最重要的心靈感動。台灣觀眾付出了一流的高票價,欣賞到的卻是打折的演出。

可惜的是,在台北的演出,且不論因巡迴而減少的場景,上述極美而撩亂的視覺眼見帶來的卻是表面、制式且空洞的表演,缺乏最重要的心靈感動。台灣觀眾付出了一流的高票價,欣賞到的卻是打折的演出。

法國音樂劇《小王子》

8/4~25    台北國家戲劇院

聖修伯里的《小王子》被改編成音樂劇,八月來台演出近一個月,由於對原著的無限想像,以及法國音樂劇《鐘樓怪人》和《羅密歐與茱麗葉》不同於百老匯音樂劇的印象,音樂劇《小王子》有著令人期待的誘因。

改編忠於原著,賦予視覺性脈絡

從小說對比演出文本,可說相當忠於原著,但改編者仍然做了不少努力,例如:透過序場〈獻辭〉將聖修伯里和故事中的飛行員交互影射以建構全劇視角;將大人對「蛇吞象」童畫想像的嘲弄發展成〈這是頂帽子〉及〈大人們就是這樣〉歌曲,讓觀眾直接面對成人世界的世故;在小王子來到地球後,歷經城市重回沙漠,以鏡位複製和飛行員初見的場景,表現出敘事的迴旋結構等等,創作者透過延伸的表現,將原本鬆散的小說結構加以連結並賦予視覺化的思維脈絡,強化了飛行員/聖修伯里的生命經驗,並消化了原著的文字描述轉化為歌詞與對白,企圖在音樂與歌聲裡呈現原著所強調的童稚心靈、哲思和趣味。

在導演的處理中,將飛行員與小王子的相遇、小王子與蛇、狐狸甚至與玫瑰(伸縮道具)的初見等等人際關係的建立,均巧妙地運用演員一進一退的互動與熟識後的身體調度,呼應全劇最重要的「馴養」意義和過程;同時,利用攝影將現場觀眾投射在舞台上,突顯「大人都曾是小孩」的意義;而小王子用放大鏡觀看道具玫瑰之後,真人扮演的玫瑰便出現在龐大的佈景放大鏡中,這種鏡像與實像、舞台與影像、縮小與放大的諸多對比技法,在在呈現出導演手法上極度流利的線條與華麗的美感。

本劇的舞台景觀表現也是極富詩意,透過繪景、燈光和投影交疊,以及鏡面翼幕的處理,將沙漠的稜線和浩瀚遼闊做了極美的詮釋;而各個星球及諸多人物的造型都相當搶眼,富有童趣且能表現各自的性格特質。

台北巡迴空洞制式,高票價買來折扣演出

可惜的是,在台北的演出,且不論因巡迴而減少的場景,上述極美而撩亂的視覺眼見帶來的卻是表面、制式且空洞的表演,缺乏最重要的心靈感動。台灣觀眾付出了一流的高票價,欣賞到的卻是打折的演出。以劇中靈魂人物「小王子」而言,他的笑聲毋寧是一種象徵而非實體,更重要的是屬於孩子特有的憂鬱、悲傷與敏感,但是台北演出的演員,其超齡的表演頂多遵循了導演所指示的走位、動作和技巧,缺乏情感表達的細節,完全忽略了對玫瑰的牽絆和思念、對蛇與狐狸的好奇與玩伴渴求等內在情感的滲透。至於樂曲與燈光銜接節奏的倉促、麥克風與音響音量的拿捏等等專業演出不應該出現的許多缺陷,都像是劇終前由霓虹燈在天幕勾勒出來的小王子的輪廓,因為技術精準的輕忽或是損壞了卻未修補,而讓此形象始終缺了一隻手臂。

肉眼所見尚且如此殘缺,那些看不到卻至為重要的心靈感動,我們恐怕只能從法國演出版本的光碟裡去找尋了。

 

文字|王友輝 國立臺南大學戲劇創作與應用學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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