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導演王墨林(許斌 攝)
焦點專題 Focus 2007新點子劇展—愛情說 創作者說話

以愛情,探索殖民地的女人心

附:王墨林《雙姝怨》 召喚殖民的身體記憶

尤金.奧尼爾仍是我最心儀的當代劇作家,他的《長夜漫漫路迢迢》也仍是我盼望能夠一再重讀的劇本,但這樣說又總讓我不由想到《雙姝怨》,兩者在絕對不同的政治立場,生命卻同樣地瀰散著令人心痛的悲傷。因為「性別/身分」是在這樣複雜的文化脈絡中被建構,而反映了支配與權力的美麗與哀愁。

尤金.奧尼爾仍是我最心儀的當代劇作家,他的《長夜漫漫路迢迢》也仍是我盼望能夠一再重讀的劇本,但這樣說又總讓我不由想到《雙姝怨》,兩者在絕對不同的政治立場,生命卻同樣地瀰散著令人心痛的悲傷。因為「性別/身分」是在這樣複雜的文化脈絡中被建構,而反映了支配與權力的美麗與哀愁。

新點子劇展—愛情說—《雙姝怨》

11/8~10    7:30pm  

10/10~11    2:30pm  

台北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INFO  02-33939888

假若有人問我:最心儀的當代劇作家是誰呢?我毫不遲疑地會說:尤金.奧尼爾(Eugene O’Neill)。他的經典劇作《長夜漫漫路迢迢》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1956),從少年時代讀到這個劇本開始,至數年前重讀一次,同樣深深吸引住我,對生命也再一次充滿憂傷。

從歐尼爾的詩化寫實主義看《雙姝怨》

一九一○年代在美國興起的小劇場運動,與一九二○年代尤金.奧尼爾在百老匯的崛起是有關連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奧尼爾具有中產階級品味的「詩化寫實主義」;不可否認,他的個人風格提高了美國戲劇的成熟度。因此,一九三四年莉莉安.海曼的代表作The Children’s Hour(中文劇名沿用電影翻譯片名《雙姝怨》),出現在「文學劇場」己形成美國劇壇的主流之中,因被認為涉及到當時算是禁忌的「女同性戀」話題,又把主流推進到女性「身分認同」這個敏感的議題上;到了戰後像田納西.威廉斯的《慾望街車》(1947)等以「女性」作為中心主題的劇作出現,「性別/身分」所意味的女性、人種、性就更進一步成為六○年代在「劇場革命」中的主要議題。這個脈絡的發展,也讓我在重讀《長夜漫漫路迢迢》之餘,忍不住會以奧尼爾的「詩化寫實主義」比較《雙姝怨》在歷史命定中的女性。

尤金.奧尼爾的「詩化寫實主義」,不只是要書寫出語言的詩感,舞台裝置及燈光設計也都包含在詩感之中,雖以日常話語的敘述,竟使全劇散發著命運悲劇的象徵意味,這樣具有壯大感的美學,基本上標榜的仍是異性戀主義的白人男性主體;而《雙姝怨》中兩位女性主人翁所反映的,又恰恰是被這樣的白人男性文化逼回肉體深處,尋覓陰性話語的敘述主體。這樣的壓抑在《雙姝怨》的劇中人身上,與其說是一個弱勢階級的問題,還不如說就是一個跟支配與權力有關的政治問題。

不同的政治立場,一樣的生命悲傷

尤金.奧尼爾仍是我最心儀的當代劇作家,他的《長夜漫漫路迢迢》也仍是我盼望能夠一再重讀的劇本,但這樣說又總讓我不由想到《雙姝怨》,兩者在絕對不同的政治立場,生命卻同樣地瀰散著令人心痛的悲傷。因為「性別/身分」是在這樣複雜的文化脈絡中被建構,而反映了支配與權力的美麗與哀愁。當我決定把莉莉安.海曼的《雙姝怨》搬到台灣的劇場時,我也決定了劇中兩個女人的故事,一定要在一個瀰散著美麗與哀愁的殖民地發生。

 

文字|王墨林 《雙姝怨》導演

新銳藝評廣告圖片
評論與回響廣告圖片
歡迎加入 PAR付費會員 或 兩廳院會員
閱讀完整精彩內容!
歡迎加入付費會員閱讀此篇內容
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立即加入PAR雜誌付費會員

壓抑的女性情感,低歛的形體美學

王墨林《雙姝怨》 召喚殖民的身體記憶

文字 廖俊逞

去年得知罹患癌症之後,「死亡」對劇場資深編導王墨林而言,似乎越來越具體,也促使他開始探索死亡與存在的關係,回溯過往記憶,並將之轉化為創作美學的思考。他說,最初浮現腦海的是電影《時時刻刻》中吳爾芙的死亡場景,他發現女人對死亡、對身體的態度竟是如此百轉千迴,如此牽絆、迷人;於是讓他決定將年輕時讀過的美國劇作家莉莉安.海曼(Lullian Hellman)的劇本《雙姝怨》The children’s  hour搬上舞台,透過戲裡兩個女性之間的曖昧難解的關係,訴說女人深邃幽微的愛與死。

《雙姝怨》六○年代曾由好萊塢導演威廉.惠勒(William Wyler)搬上銀幕,影星奧黛莉.赫本、莎莉.麥克琳主演。王墨林依據原劇的第三幕而改編為一齣獨幕劇,背景從美國置換為一九四○年代殖民時期的上海和台灣,在劇中移植自己童年的身體記憶,滲透殖民文化的美感。「雖然我是外省人,但卻是在遺留著日本殖民氛圍的眷村長大,住在日式老房子裡;出生的時候,是日本接生婆把我接生下來,直到唸中學時,每年過年都還有師傅到院子裡幫我家換洗榻榻米,而睡在榻榻米上、床頂掛著蚊帳,那種日本房子的身體感,是我不能逃避,也不能掩飾的身體記憶。」

改編後的《雙姝怨》聚焦於兩個女子相互扶持、相互依戀,卻非「女同志」一語可以化約的曖昧情感,她倆既共同擁有過去的記憶,又一起面對未知的命運,從手帕交到相濡以沫,歷史即使翻轉,她們的心靈卻仍然深深囚禁於殖民記憶之中。劇中兩個時代場景交相對照,如前世今生,又如時間座標上兩座孤島,不同時空背景,同樣的女性命運。王墨林說,他嘗試運用極簡的劇場美學,幾乎不用配樂、簡約的燈光、低歛的形體,建構出那個壓抑的時代氛圍中,一切彷彿停滯,只有時間汨汨流動,兩個女子絮絮叨叨、私語竊竊,吐露著她們的美麗與哀愁。

世界舞台 盡在你手廣告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