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型消費趨勢蔓延到表演藝術界!藝文多金族的崛起,間接帶動藝文表演的定價向上攀高的趨勢。不過,對於預算有限的觀眾而言,可運用的金錢變少,節目選擇性更多元,市場更加分眾化,卻是不得不正視的市場態勢。如何深耕品牌,走入分眾市場,培養高忠誠度的消費族群,正是每個表演團體經營者必須思考的課題。
「景氣蕭條,連顧肚子都來不及,誰還有錢進劇場?」隨著台灣近年景氣持續低迷,油價、物價指數不斷飆漲,產業外移、失業率高、民生痛苦指數高居不下,過去較少在台灣發生的消費兩極化現象,這兩年卻變得相當明顯:經濟能力較高的消費族群,完全不怕高物價的衝擊;經濟能力較差的民眾,就只能看緊荷包,縮減生活消費支出,走向低價消費。貧富差距愈來愈大,消費行為往兩端靠攏的M型社會趨勢,也明顯反應在表演藝術市場上,從前年的柏林愛樂、連演六十三場的《歌劇魅影》、去年的倫敦交響樂團、小澤征爾與維也納愛樂、楊麗花歌仔戲,從五千到一萬二不等的最高票價都在開賣不久即一掃而空,展現國人在藝文消費上的驚人潛力。
看好金字塔頂端市場,票價喊漲
長期觀察藝文生態的專家指出,這些吸引金字塔頂端消費族群的演出,多半具有特殊文化意義和價值,例如柏林愛樂、倫敦交響樂團、《歌劇魅影》都是首度抵台,楊麗花睽違舞台已久,小澤征爾與維也納愛樂屬黃金陣容,不可否認有效地刺激了國內觀眾「一次性」的體驗型消費。此外,由民間藝術經紀公司操盤,以「包場」概念開拓客源,策略性將音樂會的高票價由大型企業認購,也讓演出成了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此手法在柏林愛樂來台時發揮到極致,一張二萬五千元的贊助票,限時限量,賣到一張不剩,愛樂者只能望著買不下手的高票價興嘆。撇開這些因素,藝文多金族的崛起,確實間接帶動藝文表演的定價向上攀高的趨勢,確認了金字塔頂端的市場,是有潛力、值得開發的沃土。
以國內幾個大劇團而言,近年都悄悄調漲了票價:屏風表演班從二○○五年《莎姆雷特》開始,將原本的三百到一千八百元的定價,提高至五百到二千五百元;優劇場《正版禪武不二》定價為三百五到二千五百元;果陀則有舞台劇和歌舞劇兩套定價策略,前者從四百元到兩千元,後者則從五百到兩千五百元;表演工作坊前年《暗戀.桃花源》定價為四百到二千四百元,去年底《如影隨行》則將最高票價提高到三千元;綠光《人間條件三》去年演出就開放總統包廂的位置,最高票價飆到三千元。
考量觀眾族群,反映製作成本
所以,高票價的時代來臨了嗎?優表演藝術劇團經理郭耿甫表示,早期劇團獲得政府補助比例較高,但這兩三年政府財政緊縮、補助銳減,劇團常得面臨推廣與經營的兩難。他強調,票價高低大致反映了製作與營運的成本,但每個劇團有不同的定價策略與考量,有的團體有能力尋找贊助,抑制成本轉嫁到觀眾身上,優劇團則考慮過去票房累積與觀眾族群的消費能力,來調整票價。「我們的觀眾多半介於二十五到四十歲之間,佔百分之八十五,非一般劇場主力的學生族群;他們多半尋求優質生活品質,靜心修行與生活素質的提昇,經濟能力較高。」整體而言,他說,票價確實有提高的趨勢。
屏風表演班行銷經理林佳峰認為,從二○○五年《莎姆雷特》、《女兒紅》、《半里長城》到今年的《京戲啟示錄》,雖然都是舊戲重演,但舞台佈景、服裝、音樂、燈光幾乎都是重新設計,再加上器材、硬體設備、人事、企宣經費,及辦公室的行政、管銷、薪水等,每齣戲製作費平均二千萬元起跳,所以將票價提高從五百到二千五百元,是隨著物價指數波動而調整,完全反映成本,而且幾乎將近八成五、九成票房才能打平,即使像《莎姆雷特》在台北加演二十二場,人事費也佔了其中的百分之五十五。
建立品牌,培養忠實觀眾群
當然,也有站在推廣藝文立場,堅持不漲的。以兩廳院這兩年引進的國外戲劇、舞蹈節目為例,票價幾乎都在四百到二千五百元間,學生購票還有八折優惠,節目即使滿座,也是賠錢。另外,雲門舞集從一九九八年起,票價就維持四百元到兩千元,至今十年從未喊漲。雲門文教基金會執行副總黃玉蘭表示,雖然雲門每齣舞作成本都不同,像林懷民與蔡國強合作的《風影》製作成本極高,但雲門寧願尋求贊助,來彌補票房收入的不足。
不景氣的年代,票房不跌反升,或許,對觀眾而言,如果真的是很喜歡的表演,再怎麼貴都值得,如果不喜歡,再怎麼便宜都覺得貴。票價昂貴與否主要是由購買者主觀認定,「會去買票的人不會嫌貴」,藝術是很難衡量價值的,觀眾喜歡的表演就會覺得值回票價,如果是興趣缺缺的表演,就算是把票送上門,也不會去看。不過,對於預算有限的觀眾而言,可運用的金錢變少,節目的選擇性更多元,市場更加分眾化,卻是不得不正視的市場態勢。未來,國內表演團體不僅要面對彼此的競爭,更要迎擊國外演出分散消費者注意力和荷包的挑戰;如何深耕品牌,走入分眾市場,培養高忠誠度的消費族群,正是每個劇團經營者必須思考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