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家盧佳慧與小提琴家盧佳君,是台灣樂壇上一對甚受矚目的姐妹花。琴藝精湛的兩人出身音樂家庭,在鋼琴家母親陳郁秀的嚴格教育下,打下了紮實的音樂基礎。雖然兩人擅長的樂器不同,但在音樂路上,卻也只有彼此最了解對方的需要,是彼此的「知音」。
永恆的生命樂章—國立臺灣交響樂團演奏會
1/23 7:30pm 台中市中興堂
1/25 7:30pm 台北國家音樂廳
INFO 04-22391141
一位活躍於國內外鋼琴舞台,一位被譽為「台灣小提琴界的明日之星」,在國內年輕一輩的演奏家中,盧佳慧與盧佳君姐妹檔,是備受各界注目的焦點。不僅是因為身為前立委盧修一和鋼琴家陳郁秀的掌上明珠,其非凡的氣質及精湛的琴藝,更讓兩姐妹脫穎而出。
母親兼老師,一點一滴累積兩人音樂基礎
出身於音樂世家,兩人對於音樂的熱忱是自然天成,從五歲就開始接觸樂器,懵懂的年紀在母親半哄半騙之下慢慢學習。但對於孩子而言,相較於玩樂,長時間的練琴總是痛苦的。而一般說來,即使是身為知名演奏家,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來教是常有的事,因為撒嬌、賴皮、鬧情緒等狀況,對很多母親來說,是難以堅持下去的原因,但問到這裡,兩姐妹卻異口同聲地說:「這招是沒有用的!」
原來承襲了外婆的日式教育,母親陳郁秀所下的規定,是沒有討論空間的。回憶起跟母親學鋼琴的日子,姐姐盧佳慧笑著說:「那是無限制的延長,而且一直加課!」小時候不理解,只是常計較為什麼別的學生都可以只上一小時的課,於是看著錶對媽媽說:「我們已經超過一個小時又十五分鐘了!」在那段期間,又是老師、又是母親的雙重角色令她困擾,也是在那段期間,與母親的衝突最多。而學小提琴的盧佳君並沒有因為不同樂器就比較輕鬆,她說,大概在小學之前,都會有種心態,覺得媽媽不是學小提琴的怎麼會知道,但媽媽其實非常了解,並且非常用心,每次上課都陪著她去,特別是有些地方怎麼拉都拉不好時,媽媽便會主動詢問老師克服的方式。當時覺得不自由,然而對於最終走上音樂的路程,姐妹倆都認為自己相當幸運,感謝有這樣的媽媽,為了孩子,願意花這麼多精神來栽培。「沒有經過痛苦是不可能成長!」這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基礎,可以說都是母親所給予的。
曾想離開音樂,終究回返最愛
雖然小時候嚴格緊逼,但國、高中開始有升學壓力時,母親卻留給她們自由的選擇空間。功課一直都不錯的她們,究竟要選擇唸普通班還是音樂班?在面臨抉擇的路口,想到有可能放棄自己心愛的小提琴,盧佳君回憶起自己的心境,是那麼樣地捨不得!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不再需要母親的督促,她已經找到自己的最愛。但為什麼不像媽媽與姐姐一樣選擇鋼琴呢?盧佳君說,其實小時候鋼琴跟小提琴都演奏得很好,鋼琴也曾參加比賽得獎,但她認為,家裡已經有兩位傑出的鋼琴家,小提琴便自然成為她私人的樂器,有一種自我的內在蘊於其中。她認為小提琴在歌唱的時候,像是能夠牽引心靈一般,尤其是唱得很悲哀時,就像人生的淒訴。「小提琴就像是我的愛人!」盧佳君覺得,有時候覺得它在拗脾氣,怎麼拉都抓不到感覺,很恨它,不想接近它,但聲音漂亮時,又覺得跟它好契合,好愛它。
鋼琴不僅是盧佳慧的樂器,對兩姐妹來說,更是母愛與溫暖的感覺,尤其是父親因政治入獄的當時,記憶裡就是母親的琴聲。從小喜歡躲在鋼琴底下寫功課、睡午覺,調皮的盧佳君還故意捉弄媽媽的學生,將鋼琴踏瓣的機柱按著,讓人踩不到。習慣了音樂相伴,在突然沒有音樂的日子,反而覺得猶豫。曾經想過要當百老匯歌者,後來又想要改學服裝設計,並且在紐約修課的盧佳慧,在嚐試了不同的新鮮生活後,仍然回到鋼琴的身邊,也許就是內心裡,有深植的母愛呼喚著吧?而盧佳君的學習過程中,是否也有引開她音樂之路的誘惑?「有的!」答案居然是法律,因為「法律是秩序的藝術!」所以,最終仍被「藝術」吸引嗎?盧佳君的回答耐人尋味。不過,修過指揮課,也曾經對大提琴接近人性的聲音著迷。自己不能及,於是她開玩笑說:「如果要嫁人,我一定選擇嫁給指揮家或小提琴家!」
然而,最後她們還是認為生活中,有各種不同的形式可以表達同一件事,影像、文字、音樂、服裝等等都只是手法之一,也就因為有這些不同種類的藝術家存在著,生活才這麼的多彩多姿。況且,音樂之路是永不間歇的,一段時間不練琴,手就硬掉了,每天只得不停不停地練習!雖然很多一起念音樂班的同學們紛紛轉行,只有自己執意要走下來,難免覺得辛苦與孤單,但一想到要放棄曾經這麼熱愛的音樂,還是割捨不下這份情感。
投身文字書寫,讓演奏更清晰
「現在的音樂會和以前不一樣了,必須要有Something special才能夠吸引觀眾!」因此從海報的設計、音樂會的企畫、曲目的安排、文字的宣傳到服裝等等的包裝,其實接觸到的層面比以往廣泛。但令人訝異的是,既要從事教學,又要上台演奏,如此忙碌的兩位音樂家,居然都有文字著作出版。對此,和母親合著《怦然心動》、又寫作《鄧昌國》兩本作品的盧佳慧表示:「自己也是音樂家,去訪問一位音樂家,做另外一位音樂家的傳記,是最熟悉、也是另一種學習的開始。平常雖然用音樂,但文字也是不同呈現的方式。」文章的起承轉合、章節的架構,其實就像作曲家的鋪陳一樣,也會有理性的一面。雖然在初步嘗試時也曾遇到寫作的問題,不是寫得太冗長,就是形容詞太多,看不出重點來,但人生就是不斷的學習,不能只專注在自己的專業上。就像音樂會要展現的所有東西一樣,即使是不同領域,但接觸的還是和音樂相關的事物,對未來的研究都是有益的。
盧佳君則透露,一方面是因為當時母親還是文建會主委,有鑑於本土音樂家資料庫不齊全而號召製作,另一方面選擇撰寫《張福興》是因為這位音樂家不僅是母親老師的父親,也就是師公,他還是堪稱為台灣近代第一位演奏及教學西洋音樂的音樂家。雖然時間的壓縮下寫作相當痛苦,但她認為音樂家除了以錄音保存資料外,其實透過文字,將自己的想法表述出來也是很重要的。以一個音樂家的角度去採訪、記錄或評論,跟一般人的觀感有極為不同的地方。而這樣的文字訓練讓她得到了在音樂上的啟發,用詞彙去清楚地描述音樂所帶來的感覺。她舉例自己在教學生時,也試著讓學生去形容一段音樂,但她發現學生往往只回答:「嗯…很亮。」然而「很陽光、很開心、很多采多姿」這些丟出來的字詞,都是與和音樂的表達能力相輔相成的。會寫、會講,在演奏上就會更清晰!
兩姐妹攜手,為紀念父親而奏
姐姐在台下看妹妹演出,替她緊張到肚子痛;妹妹在姐姐獨奏會之前,一手包辦所有雜務。在音樂的路途上,唯有彼此最明瞭對方的需要,也是彼此最佳的「知音」。再度的同台演出,是為今年父親逝世十週年的紀念暖身。兩首白鷺鷥文教基金會委託創作、意義非凡的現代樂曲,在台灣第一次完整亮相,演來不僅技巧艱難,也肩負了觀眾們的期待。「沒有現代,將來便沒有過去!」兩人對於傳統與傳承有著相同的使命感。為了詮釋《淡水鋼琴協奏曲》,盧佳慧特地在不同的時間下走了兩趟淡水,在榕樹下的夕陽裡,體會作曲家創作從小溪流慢慢流向大海的意境。而獻給陳郁秀女士的小提琴協奏曲,是盧佳君以開放的心態、尋寶的方式,從零開始的探索。對父親深切的思念,對母親滿懷的感恩,姐妹即將倆攜手聯袂,重新譜寫「永恆的生命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