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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街車》劇作家田納西.威廉斯(符立中 提供)
特別企畫 Feature 兩廳院特別企畫Feature of NTCH/現代歌劇.《黑鬚馬偕》

外在表象與內在情慾的媾和

從歌劇版到電影版的《慾望街車》

作為一部現代歌劇而言,《慾望街車》有其獨到的美式風格。作曲家普列文以藍調音樂為基調,輔以理查.史特勞斯式旋律引導的概念,烘托出美國南方紐奧良那股外弛內繃、懶散不羈又情慾竄流的氛圍,在在呼應女主角白蘭琪複雜的內心糾結……。

 

作為一部現代歌劇而言,《慾望街車》有其獨到的美式風格。作曲家普列文以藍調音樂為基調,輔以理查.史特勞斯式旋律引導的概念,烘托出美國南方紐奧良那股外弛內繃、懶散不羈又情慾竄流的氛圍,在在呼應女主角白蘭琪複雜的內心糾結……。

 

「不論你們是誰,我總是得依靠善心的陌生人,不論你們是誰,不論你們是誰……」在非常舒緩的變奏藍調旋律中,白蘭琪背身優雅地緩步沒入舞台上那片濃濃的漆黑中,將那群她所熟悉的親友拋在腦後,一股無力與命運對抗的無奈,瀰漫在空氣中……。舊金山歌劇院內的現場觀眾爆發性的如雷掌聲,見證了這部新作在現代歌劇史上的烙印。

藍調音樂為基調,展現獨到美式風格

《慾望街車》,這部早在一九五○年代因著費雯麗與馬龍‧白蘭度主演的電影版而風靡全球的美國劇壇名作,其歌劇版終於在紐約百老匯首演後五十一年,即一九九八年,由古典音樂指揮作曲家安德烈.普列文作曲,舊金山歌劇院製作而問世,網羅當時頂尖美國聲樂家擔綱,包括飾演白蘭琪的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當家女高音芮妮.弗萊明(Renée Fleming)、擔任史丹利一角的猛男型男中音羅德.傑弗瑞(Rodney Gilfry)、以及飾演史黛拉的嬌小甜美的花腔女高音伊莉莎白.芙特瑞爾(Elizabeth Futral)等。這部從原著作者、作曲、製作到演出清一色都是美國人的現代歌劇,不啻為當代美國古典音樂界對其經典名著文化傳承的自我期許,也意味著現代歌劇史中的一頁美式新篇,將再掀話題。

作為一部現代歌劇而言,《慾望街車》有其獨到的美式風格。作曲家普列文以藍調音樂為基調,輔以理查.史特勞斯式旋律引導的概念,烘托出美國南方紐奧良那股外弛內繃、懶散不羈又情慾竄流的氛圍,在在呼應女主角白蘭琪複雜的內心糾結:一面是出身世家、教育良好的上流淑女,擁有高尚舉止品德,熱愛藝術文學,嚮往精神戀愛;另一面則是放浪不羈、難拒情慾驅使的下層蕩婦,沉耽於愛情追逐遊戲,藉由不斷地與陌生人的肉體親密,來填補心靈中那塊曾被背叛的愛情黑洞。其神來一筆之處,在最後一景白蘭琪的詠歎調〈我能聞到大海的氣息,噢,大海〉,純粹的史特勞斯式的旋律音樂,不禁叫人想起《玫瑰騎士》最後一景的三重唱,寧靜又優雅,彷彿是源自白蘭琪內心最深處對生命的最單純、最真切的期待,且由弗萊明這位堪稱當代最優秀的史特勞斯的詮釋者,緩緩唱來,不由叫人聽之動容。

寫實戲劇經典,歌劇難抒真實感

不過,就對原著詮釋來說,歌劇版的表演明顯不如深印人心的電影版來得深刻。就女主角而言,畢竟費雯麗對白蘭琪的詮釋是如此地經典,就連原作者田納西.威廉斯都讚其「不僅演出了這個角色我想要的所有特質,甚至還有更多我所沒想像到的」。而這也正是任何改編經典作品製作所會面臨到逃避不了的比較。威廉斯的原著是極端寫實的,也只有純熟的寫實表演手法,注重分析研究潛台詞,才能將隱於台詞背後的動機或目的表達出來,讓角色的內心活動與心理歷程,清楚地傳達給觀眾,這尤其是電影寫實表演所擅長的。費雯麗以她典雅纖弱的美貌,使人一開始便不禁憐惜這位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隨著她的內在情慾世界不斷地被揭露,那嬌弱的外表竟只是她內心盲目追求肉慾滿足的漂亮糖衣;到最後竟被她最為唾棄的波蘭佬妹夫強暴蹂躪而精神崩潰,其表演層次分明,恰如其分,再加上電影拍攝技巧,所達到戲劇張力與衝突性是極為深刻而真實的。而這份真實感,在歌劇中就被犧牲。宣敘調式的對話阻礙了累積戲劇張力展應有的速度與節奏,再者歌劇演員的表演能力有一定的局限。誠如《紐約時報》資深樂評伯納.荷蘭所言「弗萊明女士已竭盡一位歌劇聲樂家之所能來詮釋,但我想白蘭琪不是一個用歌劇所能表現的角色。」

「你懂法文嗎?」白蘭琪問到。

「不。我」米契慚愧地回答

“Voulez-vous coucher avec moi ce soir? Vous ne comprenez pas? Ah, quelle dommage!”(你今晚想不想跟我睡?你不懂?啊,多可惜啊!)白蘭琪繼續說。

典型的白蘭琪式幽默,罵人不帶髒話,挑逗不動情慾。這也正是她所能自我保護的戲謔方式。畢竟,她只不過是想在青春將逝之前,竭力追求一份能滿足性靈與肉體雙重享受的愛情的女人罷了,所以她會使盡一切女人所擁有的手段伎倆,編織出男人所想要看到的表象,來引人上鉤,滿足源自空虛內心的肉慾饑渴。那輛名叫慾望的街車,載她走上了一條想停都停不下來的不歸路。這樣的白蘭琪,是叫人無法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的,不管是在歌劇中的弗萊明,還是電影裡的費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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