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版《原野》由李寶春與黃宇琳主演,最癡狂也最人性的愛情,刀林彈雨兩相甘心。豐富的舞台意象:蒼鬱遼闊的原野,陽光灑出如黃金的愛情夢幻,象徵曹禺對人性不滅的信心;黑夜降臨在樹林時的迷茫,深深發掘了人的心靈之複雜多面,也傳達了「心獄」遠比牢獄可怕三分。
二○○五年,為紀念曹禺過世十載,天津人藝與台北新劇團幾乎同時開排《原野》。前者把台詞精簡了,仍忠於原著,在導演手法上豐富了視覺。後者則在形式上,把話劇本改寫成了京劇本,將整齣戲套進了戲曲的唱唸做表裡頭。今年十一月,李寶春的京劇《原野》和天津人藝的話劇《原野》將在新舞臺接連演出,兩岸兩個劇種、兩個不同背景的劇團同時挑演《原野》,波濤洶湧的愛情與時代,經過了不同的解讀與表現,體悟不同,想傳遞的訊息也不同。觀眾可望從平行與對比中體悟「異中有同」、「同中存異」。
京劇版二度創作,與天津版不約而同
新舞臺館長辜懷群說,中國最膾炙人口的話劇大師曹禺出生在天津,天津人民藝術劇院是歷史悠久的話劇院,演曹禺的作品不做第二人想。台北新劇團是台灣年輕的民間京劇團,絕大部分演員生於斯長於斯。除去祖籍河北省的李寶春勉強與天津有點地緣之外,幾無一人與天津拉得上關係。
辜懷群說:「但台灣的京劇與天津京劇系出同門。細究九十年前我們的先人來到『台灣新舞臺』欣賞的京劇,就會發現戲班不是來自天津,便是來自上海。海路自古是津滬台百姓的『自然網絡』。天津與上海的藝人也經由海路來台灣『跑埠』。至今台灣人喜歡的戲路仍很『津滬』;因為一九四九年前後來台的新台灣人們,也多出於長江流域。」
辜懷群強調,京劇版《原野》的創作立意忠於曹禺晚年的兩句話:一,曹禺在寫《原野》時,對人性仍不放棄希望;二,《原野》問世不久便逢蘆溝橋事變,來不及精益求精。曹禺歡迎未來的藝術家能夠實驗補充,發揚光大;也就是說,曹禺給了後世演藝者「二度創作」的空間。雖然和天津話劇版排練的時候沒有互相參考,演的版本卻有許多的不約而同。例如對最後一幕深林追逃的處理:天津人藝的群樹由戴上了陶俑的人飾演,宛如心鬼;台北新劇團的群樹也由演員扮演,枝枝葉葉全都「活」了,一浪一浪地撲向仇虎與金子,讓人聯想到莎士比亞《馬克白》的終局。
以悲憫的態度看「復仇」
京劇版《原野》由李寶春與黃宇琳主演,最癡狂也最人性的愛情,刀林彈雨兩相甘心。豐富的舞台意象:蒼鬱遼闊的原野,陽光灑出如黃金的愛情夢幻,象徵曹禺對人性不滅的信心;黑夜降臨在樹林時的迷茫,深深發掘了人的心靈之複雜多面,也傳達了「心獄」遠比牢獄可怕三分。辜懷群強調,京劇版《原野》以悲憫的態度看「復仇」,用「色不異空」的角度解讀原作,與觀眾同參「寬恕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