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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羅伯.威爾森與路克.邦迪 演繹荒謬劇名作

巴黎劇場每年的上演劇目,永遠少不了荒謬主義劇作家的作品。而本檔期的巴黎劇場,也出現了荒謬劇場之聯合國大戰的有趣場面:美國的羅伯.威爾森帶領義大利知名女演員Adriana Asti,演出愛爾蘭貝克特的《美好的時光》;瑞士名導路克.邦迪(Luc Bondy),挑戰羅馬尼亞尤涅斯柯的《椅子》。

巴黎劇場每年的上演劇目,永遠少不了荒謬主義劇作家的作品。而本檔期的巴黎劇場,也出現了荒謬劇場之聯合國大戰的有趣場面:美國的羅伯.威爾森帶領義大利知名女演員Adriana Asti,演出愛爾蘭貝克特的《美好的時光》;瑞士名導路克.邦迪(Luc Bondy),挑戰羅馬尼亞尤涅斯柯的《椅子》。

濫觴於法國的荒謬戲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西方戲劇界最有影響力的流派,前後共出了四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包括皮藍德婁(1934)、卡繆(1957)、沙特(1964)和貝克特(1969)。荒謬戲劇承接了達達主義與超現實主義對於現實的各種方式扭曲變形,終於在一九五○年代的巴黎戲劇舞台達到高潮。而特別的是,這個時期的主要劇作家,幾乎都是青年時期來到法國從事文學活動的外國人(後來才加入法國籍),包括了尤涅斯柯(羅馬尼亞)、貝克特(愛爾蘭)和阿達莫夫(Arthur Adamov,俄國)。

從此巴黎劇場每年的上演劇目,永遠少不了荒謬主義劇作家的作品,位於巴黎市中心拉丁區的雨榭劇院(Theatre de la Huchette),甚至長達半個世紀,經年不斷地演出尤涅斯柯的《課堂驚魂》和《禿頭女高音》兩劇,該劇院並已經成為了全球戲劇愛好者的一個觀光景點。而本檔期的巴黎劇場,也出現了荒謬劇場之聯合國大戰的有趣場面:美國的羅伯.威爾森帶領義大利知名女演員Adriana Asti,演出愛爾蘭貝克特的《美好的時光》;瑞士名導路克.邦迪,挑戰羅馬尼亞尤涅斯柯的《椅子》。

威爾森年近古稀才敢挑戰貝克特

行程滿檔的威爾森,在邁入七十歲的前夕,把目標瞄準貝克特,今年最重要的兩個製作,是貝氏的《美好的時光》和《克拉普的最後錄音帶》,這兩個戲可稱為貝克特戲劇的男女聲二重唱,在主題、戲劇敘事手段和戲劇語言上,均有其相似的延續及指涉性,大師本人並親自粉墨登場擔任《克》劇的演員。

自稱劇場作品結構很接近貝克特,但始終不敢挑戰貝克特的威爾森,直到他經歷過了歲月風霜,並遇到了中意的女演員Adriana Asti,才來到與貝克特正式對決的時刻。《美好的時光》故事敘述年邁女主角維妮身陷一座高聳沙堆中,全身無法動彈地照常梳洗刷牙打扮看報,並喋喋不休地述說著往日美好時光,下半場甚至只剩下「一個頭顱」露出沙堆。貝克特在此劇以更集中的舞台意象(沙堆與半身頭顱)及語言(大量的自言自語),表現他一貫對於人類存在的虛無意見。

而威爾森以其招牌的剪影視覺,將維妮的沙丘變成地震過後的公路隆起破碎山丘,他的年邁女主角成為現代社會的犧牲者,卡在時代的前進中動彈不得。但可惜的是,貝克特此劇大量獨白的語言節奏性,在Adriana 濃厚義大利腔的法語發音中,困難前進,只剩下非常成功的聲響配樂,勉強維持整齣戲的大師級製作。

邦迪對尤涅斯柯致上崇高敬意

尤涅斯柯的《椅子》也是老人的故事,不過是一對高齡夫妻的「悲喜劇」。邦迪的父親是尤涅斯柯的好友,精通德法雙語的他,在十七歲時曾當過尤氏在德國排戲的翻譯,本劇完全遵守劇作家在劇本中,對於人物造型、舉止、舞台裝置、指示、語言、停頓…等鉅細靡遺的要求。

但導演仍然可以在舊瓶中倒出新酒,他用白色霓虹燈管在黑色舞台上架出一個抽象的大空間,在空曠的大空間(屋內)中,超現實地出現了水灘、上吊繩索、幾把椅子、一個吸塵器與收音機。尤氏的劇場常被形容是一場超現實的夢境,在這個演員舉止刻意滑稽、滿場無意義的瑣碎日常對話,及椅子愈來愈多的舞台空間中,劇末竟然夢幻地在舞台後方,冒出另一個豪華鏡框舞台,而從屋內地洞鑽出的信差,彷彿是一位搖滾巨星,對著豪華舞台上麥克風發出的訊息,竟是聾啞人的模糊嘶聲吶喊,筆者覺得此刻是導演對於尤涅斯柯,或是整個荒謬劇場,致上最傳神之崇高敬意。

當時的外國劇作家在巴黎,用其不熟悉的第二語言,寫下了荒謬劇場劇本中,對於語言邏輯的去勢與破壞,在某個層面上,也促成了劇場脫離古典文學的束縛,朝向更整體的道路前進,一如兩位劇場大師此次在巴黎為我們展現的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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