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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老是和古典音樂有瓜葛,尤里.凱恩還是說:「我是一位爵士音樂家。」(Robert Lewis 攝 巨禮唱片 提供)
藝號人物 People 美國爵士鋼琴家

尤里.凱恩 採擷古典的意念 打造爵士的想像

美國爵士樂鋼琴家尤里.凱恩,雖然因為以改編古典音樂作爵士樂演出而聞名,但他的自我定位仍是「爵士音樂家」。成長在爵士樂資源豐沛的費城,尤里.凱恩除了有良師的教導,還有自己的好奇心,讓他吸收了駁雜廣泛的音樂元素,也讓他的創作充滿活力。對於古典樂的改編,尤里.凱恩說自己暨非「解構」也非「建構」,而是「再想像」!

 

美國爵士樂鋼琴家尤里.凱恩,雖然因為以改編古典音樂作爵士樂演出而聞名,但他的自我定位仍是「爵士音樂家」。成長在爵士樂資源豐沛的費城,尤里.凱恩除了有良師的教導,還有自己的好奇心,讓他吸收了駁雜廣泛的音樂元素,也讓他的創作充滿活力。對於古典樂的改編,尤里.凱恩說自己暨非「解構」也非「建構」,而是「再想像」!

 

Uri Caine Trio 尤里.凱恩三重奏

5/12  20:30 台北 河岸留言西門紅樓展演館

【TSO】Uri Caine 的過癮音樂

5/14  19:30 臺北市中山堂中正廳

INFO  02-25786731

「我是一位爵士音樂家。」尤里.凱恩如是認定自己的音樂家身分。

即使尤里的音樂創作中運用許多古典元素,他還改編了舒曼的鋼琴四重奏、巴赫的郭德堡變奏和許多其他古典名家的經典作品,甚至一九九七年獲頒馬勒基金會年度最佳馬勒專輯的殊榮,尤里的第一張個人專輯Sphere Music(1993)卻道道地地是爵士樂的血統。然而Sphere Music中第一曲〈Mr. B.C.〉的開場白,用了四平八穩的大調音階,還一個音不少地「說」了四次,爵士樂腔調才隨之出場。正因為老是和古典音樂有瓜葛,大家即使嗅得他渾身爵士味的精采模樣,仍不免問他「你的音樂是古典,還是爵士?」

創意鋼琴課,成就非凡音樂家

尤里十二歲開始隨伯納德.派佛(Bernard Peiffer)學習鋼琴前後七年,每星期尤里除了把練習好的曲子彈給派佛聽之外,還帶著一首根據原曲改編後的新創作,跟派佛一起討論。派佛總是激發他從不同的技巧、風格或音樂概念,嘗試儘可能多元的路徑,重新擺置原曲的旋律、和絃、節奏,甚至結構。派佛師承法國作曲家娜迪亞.布蘭潔(Nadia Boulanger)嫡傳弟子皮耶.梅爾(Pierre Maire),派佛以鋼琴第一名優異成績自巴黎音樂院畢業,二戰後移居美國,一九五四年至過世均定居費城,不僅活躍於卡內基音樂廳的古典音樂舞台,也同時是新港爵士音樂節(Newport Jazz Festival)的重量級人物。一九六五年之後派佛因病從舞台與創作轉向教學,這段時間當中,從他學習鋼琴的學生,不少成為當前爵士樂界的知名人物,像是蘇米.妥諾卡(Sumi Tonooka)和唐.葛蘭登(Don Glanden),尤里.凱恩更是以專輯數量、鮮明的風格和新穎的創作手法凌駕其他人之上。

「聆聽」打開創作之路

除了派佛的教導與啟發,尤里像是有自我導航系統一般,中學時期到處聽音樂會、看爵士表演,甚至參與職業爵士樂團的演出。尤里與爵士樂結下不解之緣,源自聆聽邁爾士.戴維斯(Miles Davis)與約翰.柯川(John Coltrane)「原味中的原味」爵士樂,這兩位大師的爵士語言,深深影響尤里對於爵士樂的認知信念。另外,泡爵士樂俱樂部的經驗也令尤里大開眼界。一九七○年代正值桑拉(Sun Ra)和他的爵士樂團轉移陣地到費城發展,桑拉的專輯Atlantis被視為他七○年代的代表作,而一九七八至八○年間桑拉加入大量的電子音樂,帶來新的爵士音樂意象,既顛覆又具啟發性,由此開啟了費城風起雲湧的一九八○年代爵士樂,繼而孕育了一九九○年代包括尤里在內的費城爵士樂好手。此外,隸屬於費城天普大學傳播學院的WRTI電台自一九六九年開始製播爵士樂節目,尤里在進入賓州大學隨喬治.羅契貝格(George Rochberg)學習作曲之前,就潛泳在爵士樂深水中悠游自得。費城豐富的爵士樂環境,甚至給了初出茅廬的尤里和Philly Joe Jones、Hank Mobley、Johnny Coles、Grover Washington等人一起演奏的機會。也正因實際的演奏磨練,讓尤里深刻體驗到爵士樂的即興與自由興味,日後他主動把握和Freddie Hubbard、Benny Golson、Phil Woods、Max Roach等高手同台切磋的機會,進一步奠定他日後成為爵士演奏家的專業基礎。

自發式學習塑造鮮明的自我風格

迄今尤里已創作廿一張專輯,其中九張運用古典音樂元素作為音樂核心。一九九七年改編馬勒的作品Primal Light,專輯名稱來自馬勒第四號交響曲《復活》第四樂章。尤里將原本第四樂章女中音演唱的旋律,改由爵士小提琴家馬克.佛曼(Mark Feldman)演繹出歌詞的意識流情境。尤里用他所理解的馬勒《復活》,揭露了馬勒言有未盡處的深刻情感。像是鏡像反射,照出了馬勒,也照出了我們自己。

尤里自陳花了近一年的時間聆聽馬勒的曲子,在聆聽經驗中,他內心產生對樂曲的理性與感性認知,引導他發展出用自己的方式表達馬勒想法的創作手法。尤里運用各種類型的音樂,去重新梳理馬勒的音樂脈絡,或取原作的主題發展、或保留樂曲大致的旋律輪廓,或僅擷取樂曲的整體意念。尤里說出了他所理解的馬勒,手法新穎,見解獨到,又深情動人。

各式音樂元素熔冶於一爐

一九九七年另一張專輯Wagner E Venezia,尤里改編華格納的歌劇作品,包括《唐懷瑟》的序曲、《羅恩格林》第一和第三幕前奏曲、《崔斯坦與伊索德》前奏曲及《紐倫堡名歌手》序曲等。尤里使用鋼琴、兩把小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和手風琴,樂風呈現歌劇故事中的神話色彩,和人性中慾望掙扎、愛與死糾纏的宿命。音樂在古典原創與時代新意中交錯,混融爵士樂的吉光片羽往來世界音樂的旋律之間,聽者穿梭在過去與現在的時空中,聽到華格納音樂穿上新世紀的外衣。

之後在二○○○年,尤里詮釋舒曼的《鋼琴四重奏,作品47號》,他在原曲的旋律基礎上,以獨特觀點把舒曼的音樂分解重組,加入母親Shulamith Wechter Caine的詩作,在多元音樂元素混融的樂聲中,將濃濃的詩意與愛意發揮得淋漓盡致。這張Love Fugue專輯,尤里用吉他和鋼琴伴奏歌者與詩人的朗誦,還有,一位旁白者。這樣的組合,最適合說故事!也因此這張專輯整個聽起來像情書,像是舒曼與克拉拉玫瑰年代的愛戀情懷。其中收錄的〈夏日早晨Sommermorgen〉這首歌,尤里把舒曼拉到一九九九年專輯錄音時的義大利仲夏時節。

解構?建構?還是,再想像?

千禧年尤里還創作了另一張專輯The Goldberg Variations。他再度發揮學者般的研究精神徹底研究《郭德堡變奏曲》,這次他試圖保留複音音樂的創作手法,但是把調性音樂和平均率音階換成紐奧良爵士、極限主義、探戈、福音歌曲、電子音樂和搖滾。尤里說,這張專輯或許是他用了最多嚴肅音樂創作手法的作品。無怪乎,樂評和樂迷一致感受到其中音樂元素的平衡與精確的組織。正因為專輯中曲曲雕琢的能量,讓這張作品成為現代爵士樂的典範之作。兩年後,尤里再度挑戰被譽為兩大鋼琴變奏曲的另一個作品——貝多芬的《迪亞貝里變奏曲》,這張專輯The Diabelli Variations with Concerto Köln完成之後,尤里受到全球各大交響樂團邀請合作演出此曲,合作對象包括美國克里夫蘭管絃樂團、莫斯科室內管絃樂團、瑞典室內管絃樂團、加拿大廣播公司管絃樂團和台北市立交響樂團等。

問他這兩張把變奏再加工的專輯,是「解構」了巴赫和貝多芬?還是,「建構」了這兩位音樂家?尤里說,「大家會用各種角度描述我的音樂、我的每張創作,不單是這兩張專輯。但是,我認為,我既未解構亦未建構。我是『再想像』!」二○○七年尤里又以變奏為主題,創作了The Classical Variations。其中,古典的興味淡了,雖仍遙聞《崔斯坦與伊索德》的跫音,和古提琴與古鋼琴的對話,但更多的是爵士樂的幽默、慧黠和沉靜批判。真的如尤里所說的「再想像」——沒有對照,不是互為文本。尤里是尤里自己。他的音樂是獨一無二的。

尤里的即興與自由

爵士樂中的即興像是微醺,也像是迷藥;本來韁繩也鬆,完全放手後卻讓人大大解放。要聽尤里音樂中的自由度,當推二○○六年應Anne Delecole與Sergio Mela委託創作的專輯Uri Caine Ensemble plays Mozart。尤里嘗試將莫札特作品中耳熟能詳的曲目裡特定的元素強化處理,像是《第40號交響曲》第一樂章、《第41號交響曲》第二樂章、《單簧管五重奏》第四樂章和《鋼琴奏鳴曲》K545第一樂章等。尤里以自己對古典樂的品味,把聚光燈朝向特定的樂段,以他個人獨特的爵士樂方式詮釋,即興出大膽如莫札特也沒「說」過的話。這張專輯名稱把所有樂手包含進去,是暗示了每位樂手都是音樂的一部分,因為他們不僅僅只是演奏,他們是在創作音樂!

近年尤里接獲許多古典音樂職業演奏團體的委託創作,另一方面,他在爵士樂壇更是大放異彩,許多全球知名的爵士音樂節紛紛邀請他演出,甚至薩爾茲堡藝術節、以色列藝術節、荷蘭藝術節都盛情邀約。最後,對於青年樂手,尤里說:「去爵士藝術節感受那種氣氛、音樂的流動和人們的情感。大量地聽,你就會知道如何成為一個爵士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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