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月適逢阿爾比名劇《誰怕吳爾芙?》登上百老匯舞台的五十周年,由芝加哥「草原狼」劇團製作的《誰》劇剛好於此時首度搬上百老匯,剛好趕上慶祝。這個製作由該團兩位台柱詮釋男女主角,與其他版本最大的不同,應該是夫妻權力關係的改變。
所有人的最害怕最不想碰上的酒友和同事又回來了。這指的是美國劇作家阿爾比(Edward Albee)的《誰怕吳爾芙?》Who’s Afraid of Virginia Woolf?裡的喬治(George)和瑪莎(Martha),這對大學教授和其妻子,整天刻薄彼此不夠,還找未見識過他們厲害的年輕同事上門,當兩人餵招的人肉靶子。
在一九六二年十月登上百老匯舞台的《誰怕吳爾芙?》,至今剛剛好滿五十年,此時在百老匯也推出一個新製作慶祝。說新其實也不算新,這個製作來自芝加哥的「草原狼」(Steppenwolf)劇團,二○一○年底在芝加哥演出大獲好評,還巡演到華盛頓特區,當時就有風聞要來百老匯,但因為沒有劇院檔期,延遲了近兩年,反倒剛好趕上金禧周年大慶。
《誰》劇夫妻權力關係有新詮釋
《誰》劇是阿爾比最知名的作品,當年由外百老匯轉戰百老匯成功,讓不到卅五歲的劇作家,由前衛劇場的最愛一躍而上《新聞週刊》Newsweek的封面。普立茲戲劇獎評委原本要頒獎給他,但是主辦單位哥倫比亞大學的董事,覺得劇本用了太多髒話而拒絕,造成更大的話題。阿爾比承襲歐洲荒謬劇場的傳統,把美國戲劇從田納西.威廉斯、尤金.奧尼爾和亞瑟.米勒等詩化的語言、內省的故事,轉向生活化的語言及黑色幽默。喬治和瑪莎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但他們出口成髒,一點不輸江湖大哥,當四年後該劇搬上銀幕,成為由理察.波頓和伊麗莎白.泰勒主演的電影版《靈慾春宵》,都還得修改許多台詞。
這次百老匯製作的演員與兩年前相同,四位演員裡,有三位是首次在百老匯演出,但這不表示他們是舞台新手,其實在芝加哥都有不少演出經驗,尤其是演喬治的崔西.雷茨(Tracy Letts),紐約戲迷對他並不陌生,只是他在百老匯是以August: Osage County的劇作家知名,此劇是近幾年來最獲好評的美國新戲,二○○七到○六年在百老匯上演近兩年,目前正籌拍由梅莉.史翠普和茱莉亞.羅勃茲主演的電影版。演瑪莎的艾咪.摩頓(Amy Morton),正是當年August裡的女主角。
他們兩人的詮釋,與其他版本最大的不同,應該是夫妻權力關係的改變。大部分的《誰》劇,瑪莎都是從頭到尾盛氣凌人,把喬治踩在腳下,伊麗莎白.泰勒如此,○五年凱瑟琳.透納(Kathleen Turner)在百老匯的演出也是如此。但是摩頓的瑪莎比較低調,剛開始時甚至還有點小鳥依人的嬌態,相比之下,雷茨的喬治就特別突出,讓人特別感覺到,為何他們兩人吵歸吵,廿年來還可以共處一個屋簷下,喬治還可以在瑪莎的陰影下存活。
「草原狼」劇團培養多位電影明星
August與這次的《誰》劇,都是「草原狼」劇團發展出來的。這個劇團是芝加哥首屈一指的有固定班底(ensemble)劇團,一九七四年創團,已成為美國最知名的劇團之一,團員中有不少人成了電影明星,像是蓋瑞.辛尼斯(Gary Sinise)、約翰.馬可維奇(John Malkovich)和瓊.艾倫(Joan Allen)等。雷茨和摩頓都是劇團當前的台柱。「草原狼」的成員不限定單一身分,可以身兼演員、導演、編劇及後台製作不同職位,雷茨不說,摩頓也是一個很好的導演。
劇團有固定班底,在其他地方或許是理所當然,但對紐約來說,卻是相當罕見。照理來說,紐約是全美劇場演員和戲劇演出都最多的地方,演員聚合應該特別容易,但或許也因為機會多,有演出大家都想爭,反而不容易培養相濡以沫的團隊;紐約居大不易,個個都想出頭,也不容易維持一個以戲班聞名的團隊。另一方面,紐約房地產昂貴,劇場空間的擁有者,是最有權勢的人,他們隨時去湊出一個表演組成容易,一群固定的演製人員,每次演出要去找劇場,就困難了。多年以來都有人想在紐約組成一個固定班底劇團,公共劇院的創辦人Joseph Papp就一心一意想以他的莎劇演員為班底,但也是抱恨以終。像《誰》劇這樣演出兩年後再找回原班人馬,在紐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