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嚷多時的巴黎歌劇院舞蹈總監繼任人選,終於在一月下旬揭曉,出線的是法籍旅美舞蹈家米勒皮耶,除了是知名舞者與編舞家,他最為世人所知的身分是影星娜塔莉.波曼的夫婿。他的獲選也不無爭議,為何要找這樣一位年輕人(卅五歲)來接這歷史悠久的芭蕾天團?可信的是,這與老團須趕上網路化、全球化潮流,及當前歐陸文化預算緊縮下,其美國經驗所能提供的求存之道,必然相關。
巴黎歌劇院現任舞蹈總監樂費福(Brigitte Lefèvre)即將退休,接任人選曾引起不少猜測,而院方終於在一月廿四日召開記者會,公布了明年十月起將由舞蹈家班傑明.米勒皮耶(Benjamin Millepied)繼任該職。
在紐約發跡的舞蹈事業
出生於波爾多,名叫「千隻腳」(Millepied)的米勒皮耶常說自己還不太會走路時已經開始跳舞,啟蒙課程正是在母親開的舞稻學校,十三歲未足齡讓里昂國立高等音樂舞蹈學院破例錄取入校後,他在十六歲前往紐約進入紐約芭蕾學校。今年卅五歲的他事業起步處正是在紐約市立芭蕾舞團,二○○二年成為主要舞者後得以在羅賓斯(Jerome Robbins)及巴蘭欽(George Balanchine)作品的大型演出裡擔任要角,也與知名的當代編舞家普雷祖卡(Angelin Prejlocaj)有過密切合作。本身編舞作品不少的米勒皮耶於二○一一年離開紐團,在洛杉磯成立了自己的「舞蹈計畫」( LA Dance Project) 舞團。
除了身為舞蹈明星外,時尚精品業及媒體也對米勒皮耶很感興趣,他曾在聖羅蘭香水及法國航空公司的電視廣告中擔綱,尤其是後者在選角時曾引起不少名舞者競相表態爭取,最後米勒皮耶以編、舞能力脫穎而出。種種跨界精采作品外還有一個讓《紐約時報》及Twitter對他高度關注的原因:已婚生子的他除了是舞界少見的異性戀外,米氏夫人就是知名電影紅星娜塔莉.波曼(Natalie Portman);是的,米勒皮耶就是二○一○年出品電影《黑天鵝》Black Swan的舞蹈指導及編舞。
這次巴黎歌劇院的舞蹈總監候選人據說有九名,當中包括院內的舞星樂赫徐(Nicolas Le Riche)及教授芭蕾的依雷爾(Laurent Hilaire),還有維也納歌劇院的現任總監勒吉(Manuel Legris),相較之下米勒皮耶到底是靠那一點勝出,實在讓人好奇。評選會曾表示除了要找個有國際背景的總監外,還希望是個年輕人,比較能跟上網路化、全球化的思路;而米勒皮耶兩點都符合外,還有一大優勢,他是下任巴黎歌劇院總監里斯內(Stéphane Lissner)的屬意人選。
而里斯內為什麼支持米勒皮耶呢?他說:「班傑明(米勒皮耶的名字)僅僅跟我談音樂,這是個好徵兆。」這可就引起議論紛紛:歌劇院除了一位總總監外,藝術總監就兩位:音樂及舞蹈,而舞蹈總監最好是個明白音樂無論如何都居首位的人?這是否意味著巴爾札克筆下描寫的知名作曲家高於一切、音樂最重要的時代令人懷念?
除了這點讓很多人不予置評外,米勒皮耶的感謝發言也讓大家覺得了無新意,他表示巴黎歌劇院是他長久以來的夢想,這個任務讓他感到無比榮幸,他將懷著崇高的敬意前往等等,電視播出後有些尖刻的評論就說幸好新總監表示會帶著全家自美返法定居巴黎,讓塞納河畔多了色藝雙全的娜塔莉.波曼至少也算是某種貢獻。
盼借重其美國經驗
找來這樣一個年輕而擁有國際背景的舞蹈家兼媒體焦點來擔任舞蹈總監,當然是潮流所趨,但很多人相信米勒皮耶的勝出絕對在於他的美國經驗:跟法國大不相同的是,美國演出團隊的資金來源主要是民間贊助,如何爭取及洽談「相互行銷」是門大學問;而現今法國在文化預算大幅刪減的情況下,無論地方或國立性質的公立劇院終於也面臨了必須自求生存的境況,這肯定是巴黎歌劇院希望好好借重米勒皮耶之處。
一般專業舞者擁有的舞台黃金期並不長,數年之後總要朝教學或編舞發展,米勒皮耶得到的是一個在創作或行政上都可以大展身手的最佳機會,擔任法國第一歌劇院舞蹈總監所需要的手腕及抗壓力看來也難不倒這位向來以精力十足、八面玲瓏聞名的「千隻腳」,接下來就要看在美國住了廿年的他,到底能不能適應自己母國的行政文化,及如何帶領一百五十四位平均年齡只有廿五歲的頂尖舞者,繼續往前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