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從一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東西,都有同樣洩密的效果。無論一個人的外表、他的氣味、說的語言、做的創作、行為態度等都是一樣。你是什麼樣的人就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就算偽裝也只能掩蓋一時,時間久了真相還是會大白的。
在美國有一句常被使用的流行話:“You are what you eat”。意思就是說你放了什麼東西進去身體裡面,你的人一定會受到影響。一個人如果過著物富民豐的大魚大肉生活,健康不受影響,體型一定也會跟著「福」態起來;反之,一個蒼白瘦弱的人,勢必也難有太好的胃口。換句話說,你放了什麼樣的思想進去你的腦子,你的人品必定也會跟著改變。電影《鐵娘子》裡柴契爾夫人的名言說:「注意你的思想,它們會變為言語。注意你的言語,它們會變為行動。注意你的行動,它們會變為習慣。注意你的習慣,它們會變為性格。注意你的性格,它們會變為你的命運。」聽這些話會把人嚇出一身冷汗來。這些話真是有道理,我們怎麼能不更戒慎恐懼地對於各種進與出的管道審慎端詳呢?
創作會洩漏秘密
一直知道創作會洩漏秘密,任憑你刻意想要掩藏,一些關於你的心思、你的品味、你的性格、你的處境,也都會紙包不住火般地透露出來。明眼的人一看就會知曉。創作無關食物,也不僅只是思想而已。它是一個人所有經驗、背景、個性、思考、及階段性處境的體現總和。怎麼長的,當然也是盤根交錯地深遠莫測。但它就總是長呀長地,不知不覺地把不為外人道的事都說了出來。
舞蹈基本上比較抽象,它會洩漏的秘密可耐人尋味了。經過抽象動作的洗禮,我們最能夠在作品上看到創作者的思考與心性。創作者也多在不同的階段有過不同的表現風格。以我個人的經驗而言,曾經在十五、六年前,有人看了我的舞作對我問到:「你最近怎麼了?你的舞以前從來不曾如此黑暗沉重的。」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長久以來一直活在自己建構的理想國度裡不知世事的黑暗與沉重。或者該說我一直躲在自己選擇的安全國度裡,樂此不疲,而不曾正視過生命中相對存在的黑暗,直到有真正親身經歷的體會。一點的跨步,讓創作的面相又擴大了些。再下去的十來年,我在一個以形式為主軸的思考裡找到了自己最大的熱情。又在形式掛帥的保護下,所有冷暖自知的山風水月便可以任其遨遊。
說穿了,寫東西也一樣,什麼樣的人寫什麼樣的文字。散發的內容由內而外,你記掛著什麼樣的事,不知不覺文字裡的內容,內容裡的念頭,都會晃蕩出思想的影子。也許在檯面上大家並不以這種角度去看文章,但寫的人自己一定曉得。很多事就是別追究太多,不計較,也就簡單自然了。眼看著別人寫的好文章,想要效法,要不內容,要不結構,要不文字,或者態度,什麼都好,就是想要寫得更好些。可是再怎麼琢磨,自己還是只能當自己。沒那個料,硬擠也是枉然。然而創作洩漏秘密的危險性依然存在。
就安心的面對自己吧
說來也是公平,任何從一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東西,都有同樣洩密的效果。無論一個人的外表、他的氣味、說的語言、做的創作、行為態度等都是一樣。你是什麼樣的人就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就算偽裝也只能掩蓋一時,時間久了真相還是會大白的。負面的態度是苦於無法逃出這個會洩密的詛咒,積極的態度則可讓人鬆了一口氣,因為不需要的是掙扎。且就安心的面對自己吧,人是不斷在改變的,將來我們會變成什麼樣,端看今天我們又放了什麼東西進去我們的體內。“You are what you eat”可是一點不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