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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璟靜與許慧玲在天秤裝置的兩端展開的一段雙人舞,似乎隱射著故事中士官與外國旅行家之間關於酷刑機器所代表的絕對正義的辯論。(劉人豪 攝 索拉舞蹈空間 提供)
演出評論 Review

意猶未竟的空間寓言

以卡夫卡寫於廿世紀初的小說為開端,延伸關於當今社會人們處境的省思,應該才是這支舞作最主要的目的。地板上充滿象徵意味的長條形燈光投射,暗喻囚禁人們的各種無形牢籠;從天而降的床形裝置,既是卡夫卡故事裡施加酷刑的機器,但同時又暗指現實世界中引誘人們棲息耽溺的事物。

以卡夫卡寫於廿世紀初的小說為開端,延伸關於當今社會人們處境的省思,應該才是這支舞作最主要的目的。地板上充滿象徵意味的長條形燈光投射,暗喻囚禁人們的各種無形牢籠;從天而降的床形裝置,既是卡夫卡故事裡施加酷刑的機器,但同時又暗指現實世界中引誘人們棲息耽溺的事物。

索拉舞蹈空間《流刑地》

7/5~7  台北 國家戲劇院實驗劇場

來自高雄的索拉舞蹈空間舞團,以《流刑地》在台北第一次正式演出,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或許是因作品編導潘大謙的背景——造型藝術與空間設計,《流刑地》在舞台空間的營造上,透過燈光設計和道具裝置的安排,有著特別立體的視覺效果。另一方面,舞者的身體表現異於一般舞蹈作品以追求肢體美感或語彙創新為目的,偏重的是肢體張力在空間或群體中產生的能量與凝聚力。於是,不論獨舞或群舞都被賦予一種符號般的意味,與上舞台中央如天秤般的裝置,以及舞作後半從天而降的一張造型奇特的床,等待觀者循著舞作發展予以解讀。

從卡夫卡小說衍伸當今社會省思

雖說所有宣傳文字和節目單都指明,索拉的《流刑地》靈感來自卡夫卡的同名小說,但細究舞作內容,其實和小說情節僅有著隱晦的連結。唯一比較明確的角色,是舞者溫璟靜所指涉的士官一角——那位在流刑地執掌酷刑機器操作、對於科層權威有著絕對信仰的官吏。曾任雲門舞集主要舞者多年的溫璟靜,身體有著驚人的凝聚力與掌控度,質地厚實並絕對精準的肢體動作,傳達出一種高度自我克制的權威性。她與資深舞者許慧玲在天秤裝置的兩端展開的一段雙人舞,似乎隱射著故事中士官與外國旅行家之間關於酷刑機器所代表的絕對正義的辯論。

然而,以卡夫卡寫於廿世紀初的小說為開端,延伸關於當今社會人們處境的省思,應該才是這支舞作最主要的目的。地板上充滿象徵意味的長條形燈光投射,暗喻囚禁人們的各種無形牢籠;從天而降的床形裝置,既是卡夫卡故事裡施加酷刑的機器,但同時又暗指現實世界中引誘人們棲息耽溺的事物。舞作接近尾聲時,舞者們穿起時尚的黑色風衣、手持白色雨傘,一個接一個,向觀眾說起Prada名牌包的誘惑、高雄近年來爭相蓋起的豪宅建築……試圖讓舞作中抽象的符號與當今台灣社會的議題產生連結。

有些元素未能與其他內容對話

比較可惜的是,若以符號式的解讀來觀察舞作中不同元素的互動,以及舞蹈脈絡的發展,會發現有些元素因與其他內容並未有效對話,而無法達到意義生產的效果。例如:左上舞台類似吧檯的小桌,時有三、兩舞者環繞對飲(象徵資本主義?但又不夠明確);或者右上舞台一對坐在桌前十指敲動、狀似打字的舞者(象徵官僚體系?卻又有點勉強)。過程中,幾段群舞在充滿驅動力的人聲吟唱中,展現出簡潔俐落的精力線條,沒有繁複的動作組合,卻有著動人的氣勢與張力。讓人不禁揣想,「人群」在索拉的《流刑地》裡到底扮演著甚麼樣的角色?只可惜群舞和其他段落的關係不明,讓人苦無線索。

長久以來,台灣現代舞的發展多以形式美學與肢體語彙的創新為尚,較少碰觸現實社會的議題,也因此在與現實的連結與探討人我關係的深度上,往往落在劇場與視覺藝術之後。索拉本身跨領域的組合,擁有表現媒材上的優勢。它在《流刑地》所展現的企圖心教人讚賞,雖然意有未竟,卻是一股令人期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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