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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是個編舞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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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是個編舞者(下)

在重重的困難之下,為什麼舞蹈人都沒有被打敗,市面上演出依然如此蓬勃?就此我都覺得,應該對願意繼續舞下去的編舞者和舞者致上最敬意。有些難以言喻的情懷,就如台詞中最後的一段話:「在側幕旁,聽到舞台監督對著intercom說:幕起,燈光,音樂走!眼看著大批舞者浩浩蕩蕩衝了出來,心裡不禁暗自叫到:爽啊!」這歸結起來有可能算是一種病,叫做偏執性情意傳達症候群。

在重重的困難之下,為什麼舞蹈人都沒有被打敗,市面上演出依然如此蓬勃?就此我都覺得,應該對願意繼續舞下去的編舞者和舞者致上最敬意。有些難以言喻的情懷,就如台詞中最後的一段話:「在側幕旁,聽到舞台監督對著intercom說:幕起,燈光,音樂走!眼看著大批舞者浩浩蕩蕩衝了出來,心裡不禁暗自叫到:爽啊!」這歸結起來有可能算是一種病,叫做偏執性情意傳達症候群。

《我曾經是一個編舞者》的最後一段台詞是這麼說的。讀者們,這台詞不是用看的,麻煩你們看著唸,才能到味。

「到後來開始工作的時候事情也沒那麼好玩。首先是排練的時間老湊不起來,有的一三五工作、有的二四六教舞,有的專上上午班,有的晚上要約會,有的早上爬不起來,有的堅持周末不排練。東拉西湊免強時間混過去了,誰要我付不起薪水,養不活人家,難怪凡事要容忍商量。再來是排練場地的問題。如此一個大型的舞蹈,當然要一個寬大的場地,高挑的天花板。唉!城裡是寸土寸金場地難找,遠一點的等大家廝殺過交通大混戰,來到排練場時已是心力交瘁欲振乏力了。偶而勉強忍受小場地,整支舞就得被當成壓扁的土司麵包來跳,直線過場要走斜的,大跳變成踏步,快動作在原地跳得像抽筋。能伸能屈嘛!不是這麼說的嗎?最最頭痛的是到了最後關頭,受傷的人不計,小傷的也就勉強撐了下去,麻煩的閃了腰、扭了腿、斷了骨頭的,有得還得動用救護車。難不成要我自己下場?第一段跳群舞,第二段變成solo,再來男女不分通通頂了下來。最後時間用完了!修修改改捏捏搓搓,居然也堂堂皇皇地上場了。開幕當晚,在側幕旁,聽到舞台監督對著intercom說:幕起,燈光,音樂走!眼看著大批舞者浩浩蕩蕩衝了出來,心裡不禁暗自叫到:(pause一秒鐘)爽啊!」

困難重重下  舞蹈人為何沒有被打敗?

正當我鏗鏘有力大聲疾呼這句「爽啊」的時候,燈光暗,音樂大聲地切入,就如舞蹈如實進行一般,只是你看不到罷了。

這些台詞的內容當然有些誇大,但廿年前舞蹈人所面臨的狀況大致就是如此。現今有可能景況略好一些,但大同小異的處境仍然存在。編舞者和舞者的時間老敲不齊,排練場還是可能如遷徙般遊走。小排練場後來要面對大舞台的處境依舊。只有一組舞者的狀況下,編舞者可能都要燒香拜佛,祈禱不要有人受傷。

但在重重的困難之下,為什麼舞蹈人都沒有被打敗,市面上演出依然如此蓬勃?就此我都覺得,應該對願意繼續舞下去的編舞者和舞者致上最敬意。有些難以言喻的情懷,就如台詞中最後的一段話:「在側幕旁,聽到舞台監督對著intercom說:幕起,燈光,音樂走!眼看著大批舞者浩浩蕩蕩衝了出來,心裡不禁暗自叫到:爽啊!」這歸結起來有可能算是一種病,叫做偏執性情意傳達症候群。這些人自己過日子不夠,還一定需要跟人分享他對這個世界的感覺。別人用說的說一說,大不了偶而抱怨一下就好了,有這種病的人還非得用他特定的方法來表達才行。症狀不一而足,有的人要用畫的、有的人要用唱的、有的人必須假手樂器、還有的人還非得堅持用身體表達不可。樂器壞了可以換,身體壞了還換不了。麻煩的是,他們還得糾集患有同樣病症的人,設身處地相處在一起互相作用才可以。麻煩喔!

為了一個「爽啊!」  繼續前進

怪的是這種人得了病還無悔,有時還恣意散布病菌,唯恐天下不亂嘛!我廿年前就已經懷疑自己患病,先寫個台詞當著觀眾的面警告世人。接著一路追蹤,廿個年頭過去了,也沒見這病有轉變的起色,但一路散播的病菌已殃及無數無辜的後進。看來短時間內,這種病不但不會被消滅,還更有可能大肆傳染。怎知患病過程辛苦,但每歸結到最後都有一個「爽啊!」的效用。只要這效用還在,所患之病肯定是個不歸之途。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病間邁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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