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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建緯(林鑠齊 攝)
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野草舞蹈聚落藝術總監

吳建緯 散發身體的芬芳

在兩廳院與卡菲舞團合作的《有機體》中表現備受矚目的舞者吳建緯,而從今年開始,他展開的新的舞蹈道路——成立了「野草舞蹈聚落」,將推出創團作與中國編舞家邢亮合作,吳建緯形容這次的《兩個身體》像是包心葉,「結構出一個更複雜的狀態。我想要探索身體之外、形象之外的意涵,透過仔細的觀察,藉由動作的探索,散發某一種芬芳。」

在兩廳院與卡菲舞團合作的《有機體》中表現備受矚目的舞者吳建緯,而從今年開始,他展開的新的舞蹈道路——成立了「野草舞蹈聚落」,將推出創團作與中國編舞家邢亮合作,吳建緯形容這次的《兩個身體》像是包心葉,「結構出一個更複雜的狀態。我想要探索身體之外、形象之外的意涵,透過仔細的觀察,藉由動作的探索,散發某一種芬芳。」

兩個身體 Two Bodies/邢亮 X 吳建緯

11/2930  1930 台北 松山文創園區 四號倉庫

INFO  0975712951

一幀幀照片,是一梗細極蜿蜒的爬藤,瓷瓶中而出,懸在半空,開著葉;是窗台上粉彩如蝶蛾的野櫻,翅膀之下,掩著自己的身影;是一小株葉,擱在髮膚拭淨後的頂稍,像新生的髮。相本上,如此註記寫下:「闢一恬靜之地╱以蔓生花草╱書寫生之日記」。

這是吳建緯。他向我說到,從小就是一個喜歡花的孩子,成長於家鄉南投的林野間,尤其喜歡草花。小時,經常和媽媽在山裡散步,「植物在我的生命裡,佔了很大的一部分;我一直記得這一種芬芳,它的味道不是甜美的,它很淡雅、但卻會讓你一直回味。」

打造「聚落」  探詢各種合作的可能

是這樣一種記憶的力量,當他決定今年初成立團隊之際,成為自我期許的理想,取名「野草」,來自於魯迅的同名文集,「藝術的本質應該探討人與社會的處境,或許不是甜美,卻有一種風骨,關照著我們的內在。」在啟蒙自己跳舞的張曉雄、和大學指導老師吳素君的提議下,並以「聚落」之名,試圖帶出新的團隊合作的可能,跨領域、跨文化、跨國籍、跨性別,「大家集合起來的感覺。」

吳建緯提及這些照顧他的老師,提及邀請到書法家奚淞為「野草」題字。令他想起了多年前父親離開之後的那段彷徨的日子,曾無意間,讀到奚淞的畫文集《光陰十帖》,一篇描述作家的母親生前,寄給他的一件棗紅色的上衣,「我當初對這篇文章很感動,生死一事,是所有藝術家和文人探討的永恆的題目,當時的我很年輕,疑惑著,什麼狀態是一個出口;在那時似乎獲得某種釋放,後來我將這本書送給了媽媽。」

跳舞是什麼?野草和聚落是什麼?某種隱密的因緣,在生命自然之間,人們像草花落果、簇生於此時此地。

他回想二○一一年,受廣東現代舞節邀請,創作獨舞作品《低語》,思考對生命的一種緬懷、尤其對父親的思念。過程時,吳建緯深刻體會到一個作品,如何「透過集合的力量」所構成;當時洪麗芬老師的服裝、吳文安的燈光設計、劉琦的排練協助才可能完成作品。在離開舞團、告別過去一年隨法國卡菲舞團(Compagnie Käfig)《有機體》巡演工作之後,覺得是時候了,「以前我會期待有一個環境、適合的平台,能夠棲息,藝術家像是一群遊牧民族一樣;長大之後發現,是不是應該從期待的過程裡,漸漸轉到『我應該做些什麼』,為我同時代的創作者朋友,同時代的藝術發展,做一點什麼事情。」

從簡約啟動   探索舞蹈本質

引人好奇的是,在野草的介紹中,特別提到將以「獨舞、雙人舞、三人舞為基礎」創作和表演;吳建緯說,因為在中文字義裡,三個人,即成「眾」,而獨舞、雙人或三人,同樣卻是舞蹈最基本的架構;回到精簡、回歸到身體的本然,也就是回到舞蹈的本質;另一方面,那也是交流和溝通的機動性考量,「我希望作品所有的元素,在這樣快速流通的時代裡,都具備一種機動性,可以帶出去到任何地方。」

此次創團作《兩個身體》,在松山文創園區四號倉庫演出,如此大的表演場域,引起吳建緯好奇的,是空間裡的時代感,「每一個時代有它的顏色、氛圍,我想找一個方式介入。」「舞蹈本身是雕塑感很強的形式,一種流動的雕塑,在松菸裡面做作品,會是什麼樣子?」空間在日常生活中,強調功能性、完整地利用,但如此是否真的有呼吸的可能,「當只有兩個人在一個碩大的、挑高的、狹長的場域,自然的燈光下,人的樣貌會是什麼?人和空間的關係背後,隱含的意象又是什麼?」吳建緯認真問著。

與之合作的中國編舞家邢亮,是吳建緯認識多年的朋友,然而直到去年於玫瑰古蹟《城雙成對—香港×台北舞蹈交流》中演出〈兩個身體〉之後,才開始持續地、以即興形式,對話和探索;或者說,認識彼此:「即興的過程,就像是對話,一種清楚、坦白,而自然的對話,我逐漸認識了這個人;有別於語言,在交流過程中,凝練出對這個人身體語彙的認識;舞段結構之外,因為沒有東西被設定下來,更要專注關照於彼此的存在。」

第一次工作時,邢亮只問了吳建緯一個問題:「舞蹈對你來說是什麼?」而後,便放下彼此的語言,回到純粹身體的關係。以植物為喻,吳建緯形容這次延續發展的《兩個身體》遂像是包心葉,「結構出一個更複雜的狀態。我想要探索身體之外、形象之外的意涵,透過仔細的觀察,藉由動作的探索,散發某一種芬芳。」

記憶的氛馨  交織《兩個身體》

吳建緯回憶起,每年冬天回到南投的家鄉,總在清晨時分,和母親到山林間散步。林中路,沒有一個人,霧氣從山林裡緩緩地流下來。他和媽媽就走在這樣的步道裡。空氣有一點潮濕,可以聞到植物的味道。在風櫃斗,種滿了梅花,滿山的梅花像雪白,縈繞在整個地方,「說不出來自哪裡,因為整座山都是,像雪一樣飄下來,我想植物、花,對我有太多的記憶,記憶跟情感通常連結在一塊,像是經緯線,如此,織出了詩句、織出了舞蹈動作、織出了某一種畫面。」

經緯交織,方能標記住我們存在的位置;是記憶、是身體聞到花的香氣之際,微微自然的動作;如何回到最簡約的方式,將這些記得的事,藉由身體表呈出來,並與他人對話,或許便是《兩個身體》中,將帶觀眾前往的地方。吳建緯與我分享這些日子以來,以攝影植物的幀幀照片,寫下的日記。那時,邢亮所問的那句,「舞蹈是什麼」的疑問,不再需要多餘言語,或許便是一陣像雪花飄落在窗前的味道,又或許是一種,身體散發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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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檔案

◎ 南投人,十五歲習舞,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舞蹈系畢業。

◎ 前台北越界舞團專職舞者,從事表演與創作、劇場及攝影。

◎ 曾以編舞作品《極光》榮獲Australian Choreographic Competition 2008評審團榮譽獎。

◎ 參與演出的作品曾受邀之藝術節包括「2012城雙成對 香港x台北舞蹈交流」、「香港—新視野藝術節2012」、「2012里昂舞蹈雙年展」等。

◎  2013年3月成立「野草舞蹈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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