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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Columns

時,一顆太陽和一隻象徵走路的腳掌,表示運行中太陽的節奏和季節。最近天氣熱,光是寫到「太陽」兩個字都覺得熱了。

時間和演員是劇場的雙核心,演員難看,時間就變慢。

時間也會被道德汙染,誰說準備時間長的作品就會好看?難道一見鍾情的戀愛就不能長久?宇宙不也是爆炸瞬間誕生的。

時,一顆太陽和一隻象徵走路的腳掌,表示運行中太陽的節奏和季節。最近天氣熱,光是寫到「太陽」兩個字都覺得熱了。

時間和演員是劇場的雙核心,演員難看,時間就變慢。

時間也會被道德汙染,誰說準備時間長的作品就會好看?難道一見鍾情的戀愛就不能長久?宇宙不也是爆炸瞬間誕生的。

關於創作的時間:曾經八小時盯著電腦,句子來回寫,來回刪,完全沒有進度;也曾經四小時寫完半小時的戲(占原劇的三分之一)。

什麼是「講話自然」的時間?自然的日出冬天、夏天、每天都不一樣,導演你要的是哪一天?

有些戲十分鐘就覺得長,有些三小時還不夠,有時尿急覺得戲長,親朋好友在台上表演總覺得戲短,所以,「戲太長」這種觀點到底表達了什麼?

「時間精準」不見得代表戲會好看,「時間精準」常常代表的就僅僅是時間精準。

時間是橡皮做的

守時,排練遲到對我而言還好,反正想要排練的對手戲演員會比我不爽,但我痛恨吃飯遲到的人。排練很抽象,但是肚子餓,很具體,想像一下大家餓著肚子,但你遲到了,我們這桌可以上菜嗎?上菜了,可以先吃嗎?開始吃了,要幫你留嗎?你來了,菜沒了,要幫你加點嗎?冷了,要幫你加熱嗎?若要大家吃飯放鬆開心,是必須要有守時的道德規範。

時間是橡皮做的,看是把它拉成鬆緊不同形狀,還是被它勒斃。

你誤會了,時間忽快忽慢的速度變化,不見得就叫變化,就會讓時間感不同,因為時間感不是靠時間完成的。

好想試試生活在古代是什麼樣的感受,尤其是怎麼使用、感覺和說出時間相關的句子,例如:會不會使用花錢的「花」作為時間的動詞?

時間就是金錢,嗯,滲透地好深啊,都透到直覺裡了,好慘啊。

時間或許是條繃緊的弦,不是弦本身,而是透過拉扯、彈撥、敲擊發出的各種動人擾人撼人的音色,或是一片可以吹奏、打擊薄薄的膜嗎?

如何讓場上時間靜止?通常演員靜止不動時,反而感受時間經過身旁的呼嘯聲。或許必須強烈到如恐怖分子闖入,或是劇場屋頂倒塌,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靜止,或許重點是,當生活中感受到時間靜止的一瞬之後,必然銜接失控地混亂或是空白,例如死亡。

時間感的僵化才是劇場意義匱乏的來源啊。

時間感很多種

如何面對歷史,常常也是如何面對時間,例如:進化、進步、成功、革命、永恆……等,甚至是最根本的框架,例如討論從小劇場到大劇場,就覺得……那個,嗯啊,天氣真熱,常會有一種中暑暈眩感。

時間的數學題:同樣一段台詞,一樣的字數,所花的時間=作品的風格。好吧,表演者走路的距離╱時間=速度也是。所以,通常戲開始不久大概就知道,但是,風格≠好看≠喜歡≠深度,相反地,風格不強≠不好看≠討厭≠膚淺(很難說一個作品完全沒有風格,就像0,也是數字之一)。

時間感很多種:上班打卡是一種;踩在土地,手拿著幼苗,看著天空是一種(註);你爸要你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是一種;看著演員給出的空檔時段,規劃排練時間表,想著排練次數不夠是一種……唉,基本上,起床後一上網滑個臉書,一天的時間分配就差不多定了。

為何「有用」是時間感?或是反過來想想,如果我知道我天生就沒有用,不覺得很輕鬆嗎?鬧鐘響,是馬上起身?還是賴床盯著天花板旋轉的吊扇,不時翻身,就非常不同。所以,時間也是一種身體感。

如何區分時間感,一棵老榕樹在土地公廟旁,是一種時間感;一棵樹在舞台上,就是布景,不管長得是扁的、立體的,方的,還是圓的(很奇怪這種戲常會配說教的台詞)。雖然如此,還是看過一齣場上有許多棵小樹,但極優的作品。

與時間相關最厭惡的詞就是:當下。說出當下是最逃避當下又假掰的一個語言行為,如果那天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說出這個詞,我一定現場賞他巴掌讓他體驗當下。好吧,其實,我也只敢在專欄裡說說而已,祝大家愉快地活在當下。

註:這是「藝」的甲骨文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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