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炎疫情,是帶給全人類的浩劫,也迫使我們去正視所處環境,並嘗試做出反應。而紙風車劇團在解封前夕遭遇的這場大火,看似劇團自身的劫難,但小則關乎劇團倉儲、排練場等問題,大則反映台灣劇場甚至是藝文創作環境的生存危機。天災還人禍,實則難分,但直指積習已久卻至今未解(甚至無力解決)的台灣劇場生態、環境與體質。
「X你娘」這句「發語詞」說得中氣十足,粗糙大手也握得力道紮實;此時,坐在沙發上的李永豐讓白煙的曲線順著同樣捲曲的髮線,慢慢爬升,幾個字從嘴裡淡淡說出:「舉步維艱。」但「碰到災難不要哭、不能示弱,會讓小孩不敢加入藝術這行業,因為社會觀感就是『做藝術會很窮』。」近期血壓偏高的他仍拿起檳榔,咀嚼著,似乎正嚼/掘出人生況味——堅定,打死不退,始終如一。
二○二○年對全世界而言都不好過,但紙風車劇團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漢肺炎疫情未完,又突來倉儲大火。
肺炎疫情,是帶給全人類的浩劫,也迫使我們去正視所處環境,並嘗試做出反應。而解封前夕的這場大火,看似劇團自身的劫難,但小則關乎劇團倉儲、排練場等問題,大則反映台灣劇場甚至是藝文創作環境的生存危機。天災還人禍,實則難分,但直指積習已久卻至今未解(甚至無力解決)的台灣劇場生態、環境與體質。
疫裡求生 找尋表演藝術存活的解方
COVID-19在年初開始肆虐,累計至今已超過九百萬人確診(根據統計資料,至六月廿四日止全世界有9,219,875人確診、476,977人死亡。),而台灣確診四百四十六人,但已超過兩個月未有本土案例,相對樂觀進入所謂「後疫情時代」。只是,自三月初的NSO邀演澳洲音樂家確診後,藝文場館緊縮、演出活動停擺,讓多數劇團進入「零收入」的狀態;特別是部分中大型團隊,仍維持廿人以上的固定團員(以行政為主,部分團隊也有專職表演者,如雲門舞集、FOCA福爾摩沙馬戲團等),平均一個月的固定開銷都超過兩百萬,而紙風車劇團更高達五百多萬。
近期已飽受失眠之苦的李永豐所感受到的是,表演藝術在災難面前是如此的一無是處;他舉例說到,古典樂天團柏林愛樂雖因疫情閉館,但網路服務收入卻超過現場演出的票房,成為解方,但戲劇演出卻很難這樣做——他想,萬一世界因疫情完全變了樣,該如何求生?
這段時間內,他看到合作的創作者因演出暫停必須尋求其他收入(而有轉職的可能),便決定提供固定經費讓這群創作者來上課,精進自己。同時,紙風車劇團也旋即規劃「紙風車返笑日」線上劇場,讓創作者用創意存活,也藉線上展演繼續與觀眾維持觀演關係。但李永豐說:「我現在走在迷霧裡,不知道下一步是怎樣?」他認為自己持續為下一波疫情到來而思考,現在所執行的都不OK!「表演藝術占什麼角色?怎麼活下去?」還有「數位如何處理表演藝術的路,一定要去找!」因此,他也在劇團內加入「科技委員會」,繼續找尋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