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影像」是時下很多電影、戲劇、舞蹈甚至美術館會提供給「失明人士」的服務,目的是讓失去視覺的人士,也能透過影像的描述,刺激他們的想像,達致身歷其境的感受。我將利用這種技術,建構可以藉此與楊德昌導演的視野來對話的一次戲劇經驗。這個對話包括:電影導演跟舞台劇導演有一雙怎麼樣不同的眼睛,以致他們看到的過去、現在、未來有什麼差異?又有什麼類同?
非常林奕華《一個人的一一》
2021/12/17~18 19:30
2021/12/19 14:30
台北 國家戲劇院
《一一》作為楊德昌導演的重要作品之一,我們相信每一位走進劇院的觀眾,都對這部電影要如何被重新詮釋,以及,這部電影要如何「出現」在舞台上會有所期待。
我在《一一》這部電影當中最重要的角色「洋洋」的身上,找到了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洋洋在《一一》裡面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因為雖然只有6歲,但是他擁有很多大人已經失去的,或者根本從來沒有擁有的一種能力,就是預知人能夠看見事物,但不代表穿透事物——「人是不是只能夠看見事情的一半?」這句台詞,將會是我帶著未來走進劇場進入舞台版《一一》的觀眾往前探索,往後回顧,往自己的內心提問,往外在的世界追尋的一把鑰匙。
「只能看見一半」作為比喻,啟發了我創作舞台版《一一》如何抓住連接電影與舞台,楊德昌與我,20年前的社會與今天這個時代的連結?那就是如果20年前當楊德昌藉洋洋提出「人該如何通過看見,去問有什麼看不見?」今天,這個問題的急迫性、嚴重性只有比20年前來得更迫切。
隨著這20年科技的發達,每個人都是透過手上一部小小的機器作為觀看的全部,而又因為極度地聚焦在一個透過自己慾望的足跡而被設定的管道,每個人所能看見的世界,甚至視野已經是愈來愈小。愈來愈小,是因為愈看愈多,愈看愈多,大家願意為看進去而付出的時間,便愈來愈有限。所以,現在很多時候,看已經不是看,它變成有限度地看,變成有預設地看,以致它已經失去閱讀、觀察、審視甚至最簡單的,把看見的東西「重述」的能力。
我要做的舞台版《一一》就是從呈現失去這種能力的世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