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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表演艺术
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舞蹈不是唯一的出口

苏文琪 为生命解惑而创作

「我喜欢当舞者,也喜欢做自己的作品。」苏文琪认为当舞者挺自由,单纯地将身体照顾好、享受表演的感觉就行了。而生命的各个阶段「有些想法需要解决,所以编舞。」她不是为了编舞而编舞,而是生命中出现疑惑与冲击,为了找出路,因此需要编创,运用身体甚至其他媒材来导引开解生命之惑。

「我喜欢当舞者,也喜欢做自己的作品。」苏文琪认为当舞者挺自由,单纯地将身体照顾好、享受表演的感觉就行了。而生命的各个阶段「有些想法需要解决,所以编舞。」她不是为了编舞而编舞,而是生命中出现疑惑与冲击,为了找出路,因此需要编创,运用身体甚至其他媒材来导引开解生命之惑。

YiLab.《ReMove Me》

6/11~12  19:30 

6/12~13  14:30 

台北 牯岭街小剧场

INFO  0939064744

甫于五月初荣获台新艺术奖评审团特别奖的苏文琪,去年以作品《迷幻英雌》惊艳表演艺术圈,张力十足的肢体叫人眼睛一亮,观者纷纷交头接耳:「台湾也有这样的舞者?」

不同于其他专注于舞蹈之路的舞者,苏文琪当过一段舞蹈的逃兵。虽然国高中一路就读舞蹈班,从一开始浪漫向往当芭蕾伶娜,到活在周遭人对舞蹈班的特殊眼光中,层层期望让她只想逃。当高中老师问:「你对未来的想法是什么?」她只说:「我要成为普通的大学生。」上了大学,她主修法文,抛弃舞蹈,快乐地学语文,快活地玩社团,自主地决定生活,吉他社、登山社、爵士舞蹈社、系学会活动、办联谊玩游戏,结结实实地玩了两三年。

在欧洲遭遇思想与身体语汇的撞击

大三时,苏文琪突然地、本能地想要认真动一动身体,不是当作生涯志业,也不是想回到过去,「我想要回归身体,找回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光环舞集艺术总监刘绍炉是她读嘉义女中时的舞蹈教师,所以她时常到光环舞集帮忙贴地板做杂事,到了大三下学期,她重拾舞蹈,毕业后顺理成章成为光环的舞者。但学法语的她一直想去欧洲游历,与光环舞集巡演时总是好奇「其他国家的舞者在做什么?」二○○一年,苏文琪随著光环舞集到新加坡艺术节巡演时,遇到了比利时靓体舞团总监伦兹(Arco Renz),苏文琪加入舞团,长年在欧洲工作。两人后来成了男女朋友,共同创作了《迷幻英雌》。

就读嘉女时,刘绍炉教现代舞与即兴舞蹈,而光环时期也是她最基础和最重要的阶段。苏文琪表示,在欧洲发现舞蹈语汇非常多,光环的身体语汇仅是其中一种,她不断扩展认知身体的不同诠释:「个人与身体具有多种关系,不是制式的关连。」苏文琪开始认同与发掘身体的个体性。刚到比利时工作,是相当冲撞的经验,例如在光环都是在地板上跳舞,伦兹则多是站著跳舞。苏文琪尽量符合伦兹的期望,甚至否定过去所学,东西方身体技巧不断地在冲突与相适应间撞击。「在思想上受到冲击,在身体上是无法承受的语言。」苏文琪后来在教堂的沈淀中体悟不应否决自己的语汇和背景,她唤醒过去的感觉,融入伦兹的舞蹈,重新寻找到自身的整体平衡。

在光环舞集与靛体舞团的身体创作环境相当不同,前者长期而紧密地训练出厚实、深入的身体能力,后者则为聚在一起三个月,研究、讨论、激发概念、创作新舞。她这么形容:「在光环好比当尼姑,与生活和世界隔绝,抱持著出世态度,到欧洲工作像是走出寺庙,练习如何将尼姑功与社会沟通!」工作迄今,苏文琪虽舍弃了光环的部分方法,但刘绍炉一套基本的暖身方式,她却是一直做到现在不曾间断。当创作自己的作品时,苏文琪又会抛掉某些伦兹的方式,加入自己的语汇。「作品的研究过程涵盖许多领域与媒介,而不是仅有身体。」然而思维必须回到感官,这让苏文琪每次都有新发现:「我看到作品的严肃性,它可以是大的议题或话题,在思考上一环扣一环,舞蹈和灯光概念打破原有的框架。」从台湾的制式教育长大,思维固定,到欧洲却体验到「个人」的重要性,艺术家的坚持和自我风格强烈无比。

编创是为生命中的疑惑找出路

「我喜欢当舞者,也喜欢做自己的作品。」苏文琪认为当舞者挺自由,单纯地将身体照顾好、享受表演的感觉就行了。而生命的各个阶段「有些想法需要解决,所以编舞。」她不是为了编舞而编舞,而是生命中出现疑惑与冲击,为了找出路,因此需要编创,运用身体甚至其他媒材来导引开解生命之惑。在欧洲,生活层面与创作层面,她都遇到自我认同——如身分、文化背景、「个人」代表什么——及文化认同的剧烈冲击。而在台湾,她也面临如何应用各种媒介来找寻出口的需要。光用舞蹈不行吗?「舞蹈带给我许多麻烦!」苏文琪谈到真实的历程,跳舞对她来讲,虽有美好的一面,但遇到生活低潮时,她甚至质疑舞蹈到底能带给她什么。二○○八年,她得到文建会补助赴巴黎驻村,展演之外相当自由,她休养生息,将身体的使用降低至生活中最低的部分。她说,舞者对身体通常会有罪恶感,深怕一天不练会退步,她却质疑:「那个罪恶感是什么?」苏文琪就这么让自己观察与生活著,处在某种漂浮的状态,但这种漂浮,这种开放性,却将她生命带入另外的契机。

那时她结识一群台湾的视觉艺术家朋友,「也许感兴趣的媒介没那么遥远。」她心想。从事创作与表演,她的途径是「舞蹈没有优先权」,亦即「身体」未必是最优先的、最理想的表达媒介,而是身体与各方面的交织串连然后达到平衡,她自己追索生命过程中的平衡,才是她的路径。在巴黎,她还自己拍了录像作品,探索与讨论媒介。「为了解决自己生活的问题」到底与新媒介有什么关连呢?原来,在媒介转换跃进的时代,她感知与对照了「平面」与「全面」之感官,数位艺术号称让人重新体验原始的、全面的感官,苏文琪对此却有疑问,对她来说,数位经验依然是片面、平面的,当人与大自然活在不可分离的全面关系中,才有全面性感官。

新作探索媒体与身体的关系

因此,苏文琪的创作由上述疑惑探问出发,将媒介与剧场连接,将身体与媒体放入重重脉络中。《迷幻英雌》是由伦兹发想与设计独舞,引导方向、概念、结构,苏文琪为舞者身分,然在一对一中彼此激发许多交换的能量。去年苏文琪主导创作了《Loop me》,今年她编创《Remove me》,两支作品都是探讨媒体与身体的关系,新作在新媒介与身体间又有更开放性的融合。她说,“remove”是移除,重新找到移动的方式;“me”可以是我、你、任何身体。此时的她,经过纯身体的训练,反思视觉艺术的形式化,尝试探讨媒体、身体、感官与概念的关系。

在逃离时长出自己,在飘浮中遇见契机,在曲折中发现道路,在始料未及中迸发创造力,这是苏文琪的路,一条充满惊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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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档案

  • 辅仁大学外国语文系毕。曾为光环舞集舞者,赴欧后加入比利时靛体舞团(Kobalt Works),目前同时就读于台北艺术大学新媒体艺术研究所。
  • 2001年起陆续发表独舞,包括Etres Seule、《转》、WoMan、《迷幻英雌》(共同编舞与舞者)、Loop me(舞蹈科技表演)等。
  • 2010年5月以作品《迷幻英雌》获第八届台新艺术奖评审团特别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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