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诗人、散文家、美学学者普希金说:「一个作曲家,必然也是一位诗人。」以我个人与屈文中相交相知以及合作《西厢记》及《天山云雀》等歌剧和一些声乐小品的经验,对这句话颇能体会;屈文中的作曲技巧是他的专长本位,他的才情却包含了诗文、戏剧、民谣、词曲,是一位典型的艺术全才。
从《十面埋伏》、《帝女花》《节庆素描》、《李白诗组曲》等器乐与声乐作品中,他做到了亲和而不媚俗、现代而不离群。个中原由,在于他的作品,无论标题与内容,都有中国文化的依凭与民族精神的蕴藉,国人聆赏最具心灵上的默契。
屈文中在音乐艺术的观点以及作曲取向的理念等方面的言论,见诸报章、闻诸广播已经很多,不再引述。但归纳起来,仍是他永远坚持的「精炼西方技巧、吸取中国养分」「从民族扎根、向世界出发」、「我不妄自菲薄、也不妄自尊大」、「面对西方纷纭驳杂的乐坛,我从不惶惑和焦虑」,屈文中看起来温文儒雅,内心却是一团创作的火球。
国内的「乐评家」曾为他的作品冠上西式的「国民乐派」帽子。其实,「国民乐派」正是西方音乐发展的巅峰,因为它是从修道院、宫廷普及成「全民音乐」的象征,后来产业革命勃兴,唯物主义盛行,音乐也被革命了。至于国内作曲家的「抗议」并非发生在《西厢记》上演时刻,而是在市立交响乐团聘他作曲消息见报的时刻,所以也不是「古今中外之争」。至于争什么?或抗议什么? 「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乾坤一局棋」,时过境迁,尽在不言中了。
文字|黄莹 资深乐评人、词曲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