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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夜译》在真假虚实的世界中游移。(刘振祥 摄)
台前幕后 台前幕后

舞蹈空间的拉威尔

继《超时空封神榜》之后,舞蹈空间舞团要做一场纯舞蹈动作的「拉威尔传说」。不禁令人好奇,彭锦耀与冯念慈这两位编舞家,又将为观众带来什么样的作品。

继《超时空封神榜》之后,舞蹈空间舞团要做一场纯舞蹈动作的「拉威尔传说」。不禁令人好奇,彭锦耀与冯念慈这两位编舞家,又将为观众带来什么样的作品。

舞蹈空问舞团「拉威尔传说」

11月7〜9日

皇冠小剧场

在做过各种剧场奇想满天飞舞的《超时空封神榜》之后,舞蹈空间舞团要再做一个以音乐为主题,强调纯舞蹈动作的「拉威尔传说」。不禁令人好奇,彭锦耀与冯念慈这两位长期合作的编舞家,又将为观众带来什么样的作品。此次演出使用的曲目有人声吟唱的《天方夜谭》、交响乐团演奏的《柯普兰》、钢琴曲《摩尔人的孔雀舞》以及广为一般大众所熟悉的《波丽露》等,涵盖拉威尔作品的众多类型。

这次的演出都是以拉威尔的音乐来编作,这位作曲家对两位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吗?

冯念慈(以下简称冯):其实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用拉威尔的音乐编舞,彭锦耀(以下简称彭)也是。我觉得他是个很聪明的作曲家,不太煽情、点到为止。乐曲的形式比起古典乐派来得放松一些,又不像现代乐派那么自由;乐风也不像德布西那样唯美、不够雄壮,或者像萨提那么专注于细微的变化。特别是我很喜欢他处理和弦的方式,总是在掉入唯美之前用很突兀的和弦来打破。

彭锦耀(以下简称彭):我很喜欢拉威尔在典型的浪漫表象之下,总有一种暗流潜藏,很有危机意识。

以音乐为主题的编舞,有特别的考量吗?

冯:以音乐为主的作品不讲故事,作品的逻辑就会放松很多,不像《超时空封神榜》那类剧场性强的作品那么在意细节的联系。看乐谱可以给我很大的帮助,特别是视觉上的音形图案、分布,让我对音乐架构有整体的了解。另外,什么样的演奏版本适合作品也是考量的重点之一。

彭:我会重复去听音乐、看乐谱,特别是乐谱上标明的动力(Dynamic)记号,来得知这首曲子强调的强弱重点。

舞蹈编排除了注重音乐旋律、节奏在视觉上的变化之外,还得特别注意将乐曲的质感或乐器的音质传达出来。常常很多时候,仅管舞蹈跟乐曲的节奏、旋律跟得很紧密,但如果没有意识到音乐的质感,跟音乐还是不很贴近,而且这样的作品做多了,感觉都会很像。

《波丽露》这首经常子被编舞家拿来编舞的曲,这次作品如何处理?

彭:这首曲子最早是拉威尔为俄国的女舞蹈家鲁宾丝坦所写的,我认为这首曲子是他最好的作品。他不用气氛或情感来感染听众,而是运用编曲和配器的变化来堆砌。整首曲子只有A、B两个旋律,不断堆叠、回旋,带到几尽疯狂、歇斯底理的地步。

这次舞蹈空间所演出的《波丽露》原本是去年中秋节应高雄市交响乐团之邀而编作,是很音乐性的作品。舞蹈动作也就只有A、B两套。但在动作的大小、力量、人数上加以变化,从一个个独舞发展到双人舞,到男、女舞者对立。

什么原因会让您再做一个新版本的《天方夜谭》,新旧版本之间有什么不同?

彭:我想,好的音乐会给人无限的想像空间。《天方夜谭》是由三首诗谱曲的音乐,大致内容讲述的是对东方的向往、异国的浪漫情调。我在这个作品里头不说故事,但有一些情境的安排。之前的版本是一个讽刺上流社会男女,表面上正经八百、私底下偷鸡摸狗的暧味假象,同时也是对曲子的假东方情调的反讽。这次新版本则是呼应曲子的神秘感,或在海底世界、或游离在人与海妖之间,有海难事件的受害者,也有浮潜的人,整个作品在真假虚实之间流动。

刚刚看了《柯普兰协奏曲》的排练,发现作品中运用了大量芭蕾动作,但整个质感又不像一般芭蕾看来有那么多延伸、向上的意象,这似乎也是舞蹈空间一向的特色之一。对肢体动作的选择是否有特别的偏好?

冯:我用了很多类似芭蕾与交际舞的语汇。我很喜欢那些小小的身体形状的改变,彷如纺织一样,可以很细致、也可以很复杂。懂得跳舞的人可以看到非常多的东西。

我自己也交际舞的。交际舞特别重视舞伴彼此间的默契、不断改变的重心、微妙敏感的转换和反应,脚步的变化非常迅速。这和直挺挺的芭蕾、或现代舞舞者间力量的拉锯不同,也不像个人即兴那么自由。跳交际舞的时候在舞伴的带领之下,就算跳错也不能间断,两个人要能立刻回到基本舞步上匆容接下去,这个最难。我发现台湾舞者在这方面的训练最缺乏。

我作品里现代舞的动作,好像真的越来越少了。

彭:冯念慈作品里交际舞动作是真的蛮多的。我自己倒是没有刻意去想是要「芭蕾」或特定风格的动作语汇,而是看作品的需要来编,什么动作适合都可以放进来。

和《超时空封神榜》运用大量戏剧元素的作品比较起来,明显不同,这是一出趋向纯舞蹈动作的演出。可否谈谈这两种不同创作风格?

彭:我想趋向剧场性和纯动作的舞蹈作品就像「黑与白」,在这两极端中间所有的灰色地带都可以允许被尝试。对我个人来说,如果设限在只能做某一风格的舞,舞蹈观会变得很狭碍。就舞团来说,也很容易走到死胡同里去。

但是无论如何,做为一个编舞者要有能力驾御这些作品,使每一个作品出来都是「同一个人作的」。

冯:我也很怕自己被定型。近十几二十年,台湾好像什么东西都要贴上标签。我觉得这是最可怕的。

这几年我看舞团的作品,不论是团员创作或者是「神秘之夜」的演出,虽然演出的方式很不同,但有些共同的特色是很明显的。像彭锦耀的作品总是带有许多黑色幽默;我们作品用的文字总是比较多、动作比较多,另外还有一个是「不晓得接下来是什么」的惊喜。

彭:冯作品的出发点比较单纯。即使在《超时空封神榜》戏剧性这么浓厚的作品中,他对肢体动作的考量也要比我多一些。

冯:《月半弯》是我很典型的作品。我觉我的作品就像吃点心、份量不会太多,但每一个都味道鲜明。我最怕没有足够的话要说,却又要一直编下去。

(本刊编辑陈品秀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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