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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芦苇的面貌

《芦苇地带》在技巧和感染力上是成功的,戏剧性的掌握、舞者的人生阅历、舞蹈技巧,创作者的编舞,乃至于整体舞台技术,均有水准以上的演出,但是,总期待一些别的什么。下半场的《囍宴之后…》,虽曰是在英籍编舞家Charlotte Vincent来台后与舞者排练四周的即兴成果,但对于「人生大喜之事」背后拆解、呈现的「黑色幽默」态度,也巧妙地呼应了上半场不「『重』处理」生命课题的选择。

《芦苇地带》在技巧和感染力上是成功的,戏剧性的掌握、舞者的人生阅历、舞蹈技巧,创作者的编舞,乃至于整体舞台技术,均有水准以上的演出,但是,总期待一些别的什么。下半场的《囍宴之后…》,虽曰是在英籍编舞家Charlotte Vincent来台后与舞者排练四周的即兴成果,但对于「人生大喜之事」背后拆解、呈现的「黑色幽默」态度,也巧妙地呼应了上半场不「『重』处理」生命课题的选择。

台北越界舞团《芦苇地带》、《囍宴之后…》

2002年11月7日~9日

台北新舞台

对于熟悉或喜爱罗曼菲的人,相信在为了越界这次的演出走入剧院前的一刻起,便已准备好了自己,要与罗曼菲一起分享心情。两年了,异术家的心情可以是各等样貌的;观众难免忐忑又有期望。这部艺术家自陈最个人的作品,于十一月初见诸了舞台。有著满眼的芦苇,呈现的是卢伟淡然的丰姿。《芦苇地带》保持了罗曼菲一迳的个人风格,但做为特殊意义的一部作品,分量似嫌不够。

《芦苇地带》在技巧和感染力上是成功的,戏剧性的掌握、舞者的人生阅历、舞蹈技巧,创作者的编舞,乃至于整体舞台技术,均有水准以上的演出;这也是越界的演出一向为人所重视的原因。但是,总期待一些别的什么。在整个以罗曼菲作品为名的演出中,下半场的《囍宴之后…》虽曰是在英籍编舞家Charlotte Vincent来台后与舞者排练四周的即兴成果,但对于「人生大喜之事」背后拆解、呈现的「黑色幽默」态度,也巧妙地呼应了上半场不「『重』处理」生命课题的选择。最后一身火红的罗曼菲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情景之下,百无聊赖地再啜一口酒,但「又如何」的开放收场,于《囍宴之后…》适得其所。只是对于《芦苇地带》,在个人的追思与反省之下,是否也可以告诉我们一些作者最终的领悟,而不仅是生命的回顾?

情绪能量未曾缺席

《芦苇地带》最成功的,还是罗曼菲最擅长的戏剧性与细腻处理。她的作品一向深具感染力,不论是叙事性或是抽象性主题,总有一种个人(personal)的感觉;除了《天国出走》与《不完整的寓言》这样企图不同的作品。也因此总觉得她的情感动人,作品与人亲近。自创立越界之初与田启元合作的《失乐园》前三部之象征鲜明,至最沉潜与个人的《心之安放》,乃至于学院发表的形式慓悍作品《巡梭》,直率的情绪能量(emotional charge)从来不会在罗曼菲的作品中缺席。《芦苇地带》同样地也借由三对男女,确切反映了人生三个阶段的心理处境。

谢明霏与张晓雄饰演的年轻情侣,编舞不过度落笔于飞扬的欢愉,而不时纳入安静的满足与幸福片刻。如此青春年少才有的单纯、无忧,鲜明对照、强化了王维铭与吴素君这对中年男女令人疲累的拖磨纠缠关系。而陈伟诚与郑淑姬这对描述最为抽象的关系,却是全作诉说最切中要点的角色。在罗曼菲细细的编写中,我们可以读到男方欲主动陪伴、配合女方,而女方却忙于自我苦痛与追求的冲突中。在被巨大苦痛攫住的时刻,之需要一个人与需要人的课题,似乎愈显得两难、重大。舞蹈的设计中,这样的心理描写极为丰富、清晰。赤裸细腻,到了令人惊心的地步;也不时以简练的肢体动作,诉说意涵,如男方不时被无形的力量「转」走,并困惑、或「不敌」于女方的那一只手提箱。两人亦曾有前后并立、双臂齐舞的和谐(in tune)画面,不过大多时,男女的间隔都是遥远的,有著重重无形的阻隔。

几位资深舞者timing的掌握精确,让舞作中精神或肉体的痛苦更加真实;尤以吴素君揉搓短发以及郑淑姬在百合前难制止的呕吐,虽直接但难免令人心碎。如王维铭与吴素君再度入场时面对郑淑姬的苦痛仰首望天的表情符号,也辅助了肢体、舞蹈意义的体会。这都是《芦苇地带》近乎叙事的戏剧风格。

戏剧真实与表演界限

文宣中,曾将三对关系试定义为「青春幻影组」、「生离组」与「死别组」;但观众感受到的,仍全靠推演中呈现出的所有细节。「死别组」的精神性足够,象征手法也浓厚许多,但感觉仍未于人际提升到全然更广阔的层次。《芦苇地带》有真挚动人的片刻,但正如我们会期待作品中手提箱、伞(甚至手提电脑这样直接的表象工具)等常见的象征符号能有新的取代方式,我们也期望《芦苇地带》能有更超脱的表现会更好。

Charlotte Vincent的《囍宴之后…》立意很好,也充满了西方「放」的精神与特色。动作中有接触即兴的影子,在戏剧的文本之下,动作衔接绵密,舞者情感因而奔流自然,在舞台上铺陈开了一部合情合理的情感与肢体互动。只可惜后来舞者的个人特色逐步加强过了头,个人的独特性虽说是编作者创作的原意与发想基础,但所有的元素仍应维持在服膺作品、包覆在文本之内的范畴。几位资深舞者到后来感觉好似忘了自我与角色之间的区分;毕竟;舞者不是演员。展现魅力(Being charismatic),有时只会旁支作品意义。

林克华此段安排几个球形灯笼挂满全场,一字排开很有视觉上的突梯效果,设计也令人联想到西方国家的乡间户外婚宴(但纸质灯笼又有「东方」的touch),好似预示了婚礼之后狂欢一场的可能。而布景左右翼又围起,使整个舞台集中,像个将有「好戏上演」的剧场舞台,是个美感与功能性兼具的设计。

 

文字|邹之牧 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艺术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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