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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野一雄的个人呈现,可以看到他享受他的表演。(白水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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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基础的表演练习 最艰难的深层沉淀

访剧场工作者刘守曜谈独角戏

刘守曜以观赏日本舞踏家大野一雄的独角戏作结语,他认为那是独角戏演员的最高层次,因为看大野一雄的个人呈现,可以看到他享受他的表演,不是炫耀技巧,而是投射了一辈子快乐、脾气与成长,令人完全地感动;「独角戏是最难的,却也是最动人的;独角戏是最简单的,但往往要花一辈子去努力。」

刘守曜以观赏日本舞踏家大野一雄的独角戏作结语,他认为那是独角戏演员的最高层次,因为看大野一雄的个人呈现,可以看到他享受他的表演,不是炫耀技巧,而是投射了一辈子快乐、脾气与成长,令人完全地感动;「独角戏是最难的,却也是最动人的;独角戏是最简单的,但往往要花一辈子去努力。」

从创作的角度来看,独角戏如同一般戏剧表演,各种艺术形式都能被引用:念词、唱歌、跳舞、扮演,种种元素皆可含纳其中。以今年台北艺术推广协会主办的「独角戏大展」为例,有默剧、有歌剧、有舞蹈与影像的结合……,形式千奇百怪,不一而足。所以,若要论起独角戏的最大特色,仅在于:表演者永远一个人在舞台上,绝对不会有同伴。

最能满足表演欲也最能考验演技

「独角戏是最能满足演员表演欲,也是最能考验演员的一种形式。」剧场工作者刘守曜在观看也参与了种种独角戏制作后,以「创作者」看「创作者」的态度,对「独角戏」这个表演形式提出了自身的经验以及观察。「我曾经在伦敦当代艺术馆看过一位著名舞台设计师的个人呈现:粉红色、黄色的小石头铺满地板,这位设计师以他鸡胸的裸体,在场上撑著吊环,令人不忍卒视,却又十分具有精神力,是一幅非常美丽的景象;我也看过与彼得.布鲁克长期工作的日本演员Oshi Oida的独角戏,非常文本,带有狂言的技术……」刘守曜回顾过往的种种观赏经验,无论是美术形式或是东方传统表演技巧,那些令人动容的独角戏,共同的特色就是可以看到他们的主题以及想要呈现的力量,都非常精准而且强大。所以纵使元素丰富,形式自由,「非常重要的,独角戏一样要去准确传达概念,否则容易流于个人秀,演员与观众共同耽溺的结果,可能就仅是徒增一场歌友会罢了。」

最能显现演员魅力也最容易暴露演员缺点

可是因为独角戏的呈现,表演者多是集编、导、演于一身,如何在演出的同时,以第三者的角度检视创作过程与传达结果,也就成了独角戏表演者的大考验。饶富趣味的是,不同出身的表演者,常常会在演出时显现其不同的训练背景。刘守曜举例说明,在「独角戏大展」中的两位国内创作者──向来以导演见长的符宏征与演员出身的陈惠文,两人此次的呈现皆是自编自导自演。符宏征的作品《给达达回信》结构清楚,编排段落分明,但不同阶段该有不同的「演员的身体」却被遗忘了;陈惠文的《逍遥游》则是拥有演员的自觉,无论是打拳或是口齿清晰的吟诗,她都知道如何将自己「身体的美」展现给观众看,但却不见了起伏有致的整体节奏。因此,相异的创作者能掌握的就是相异的长处,借由独角戏,创作者以及观众都比较容易看到这个演出如何被操作,以及创作者在编、导、演各方而的了解与思考。

往另一方面看,因为所有元素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也非常容易暴露表演者的缺点,观众以往被其他剧场因素分散的眼光,此刻都汇集到演员身上,「演员如何使观众集中的目光不离开,也不厌倦,那就必须靠演员的魅力了。」刘守曜因此认为,个人特质非常重要,而这特质除了天生的敏锐度,更须借由专业训练,去累积丰富的技巧。换言之,有经验的演员在面对没有其他人可倚靠的舞台时,能清楚知道自己被观众喜爱的部分是什么,同时也会借由更多其他的技巧不断出现,让观众目不转睛。以这次「独角戏大展」中来自莫斯科的默剧演员Marcella Soltan演出为例,表演者便在默剧的基础上,利用小丑与衣服的关系,不断变化角色,多层次地转变了单一的焦点。

是最底层的基础也是最高深的境界

「如果独角戏是以合作的方式进行,像这次奥地利影像舞蹈剧场的Chris Haring与Klaus Obermaiser,」刘守曜说:「透过影像的创意与舞者的动作结合,往往会比表演者独力完成所有创意构思的作品,更注重『新』这个概念。」在他们的作品D.A.V.E.中,影像投影到或静或动的舞者身体上,扭曲变异,使得虚实、真假的意义清楚显现,让观众看到非常崭新而震撼的视觉效果。这种现象在多媒体的跨界合作中特别明显,虽然演出只有一人,但其背后另有创意群、技术群,其实应该是团队合作;表演者的技术,则可视为演出加分的项目之一。

因此,刘守曜将独角戏大致分类成两种不同的演出效果,一种以「传达意义」为主,另一种以「精湛技术」为主,两种效果会因演员风格、创作方式而异。但即使效果互异,演员的个人特质仍是独角戏中维系成败的最重要关键。换言之,有一群演员共同演出时,他们之间可以对话、可以有冲突、可以彼此嘻笑怒骂,共同为舞台制造韵律与张力。而身为独角戏的演员,完全没有这些,但也同时拥有了不必依附、迁就他人的自由。这究竟是优是劣,无法定论。但确定的是,独角戏这种简单的表演形式,会是演员最基础的表演练习,也会是演员最艰难的深层沉淀。刘守曜以观赏日本舞踏家大野一雄的独角戏作结语,他认为那是独角戏演员的最高层次,因为看大野一雄的个人呈现,可以看到他享受他的表演,不是炫耀技巧,而是投射了一辈子快乐、脾气与成长,令人完全地感动:「独角戏是最难的,却也是最动人的;独角戏是最简单的,但往往要花一辈子去努力。」

 

特约采访|秦嘉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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