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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兆华重排的《茶馆》,除了舞台设计以倾倒歪斜的门墙取代原版演出时厚重写实的场景。(许培鸿 摄)
戏剧

爱上《茶馆》

迷上《茶馆》已经十多年,这回让我开心的,是它还能让八年级的台湾孩子也迷上。可见不是我情有独钟,这玩意儿真能传世。

迷上《茶馆》已经十多年,这回让我开心的,是它还能让八年级的台湾孩子也迷上。可见不是我情有独钟,这玩意儿真能传世。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茶馆》

TIME 7.1~7

PLACE 台北国父纪念馆

那个周末傍晚台风威力已经增强。

我很少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但这回我十分坚持。没得商量,非去不可。

Masterpiece!我顺便教她一单字。回答的表情有点冷。反正,我说,错过了,这辈子什么时候能再看到,真的不知道。喝了一晚热汤,还有点发烧,但戏一开始,台上的魔力整个吸引住她。九岁的妹妹一路问东问西,太多不明白,她妈妈小声用力解释,换幕之间还问个不停。

八年级的台湾孩子也迷上

戏散了,小丫头抱著我的大腿,粗著声卷著舌,学著第一幕卖女儿给太监那场戏里说:爸爸不是人,爸爸是畜生。学完了咯咯笑不停。

我乐坏了,抱起她对还在出神的姊姊说,没骗你吧?像没病了,她酷酷地说,嗯,很强。我记起来,能让她说「很强」的只有李清照、魔戒、宫崎骏,或者还有打击率超过四成的彭政闵。

迷上《茶馆》已经十多年,这回让我开心的,是它还能让八年级的台湾孩子也迷上。可见不是我情有独钟,这玩意儿真能传世。

第一次看《茶馆》是在老焦(编按:资深影评人焦雄屛)家里看谢添导的电影版,大约是一九八九年。

我们刚从一扇窗里看到了一些中国。比那还早几年,我偷偷钻进纽约唐人街的戏院,看完《骆驼祥子》和《人到中年》,走出戏院还探头探脑,下意识里总觉得做了一件不安全的事。

那次看完《茶馆》,老焦和大春(编按:小说家张大春)还老在晚报副刊办公室里,你一句我一句接著台词玩儿。尤其是第一幕里的场景、人物和对话,闭著眼睛还想得起来。我像是真的看见了那个时代,其他的电影电视剧看著就像演出来的。

慢,慢。我还没说到重点。那年头我们看的还是电影版,后来我还找过剧场版的碟片,也还是于是之、英若诚演的。直到十多年后,我才在北京人艺剧院里看见「真人」演的《茶馆》,我是说那三幕扎扎实实的话剧。

新版多了喜感,吸引新时代观众

那已经是新版的《茶馆》。导演林兆华和新一代的演员做了新的诠释。在剧场里看《茶馆》,依旧迷人,我总觉得感受即十分不同。回到台北,找出旧版的影像,再看一回。旧的「悲」,力量大,新版里多了喜感,特别是茶馆老板王利发。另外,舞台、灯光也多了不少当代剧场的呈现质素。老一辈的观众多半会说,还是旧版的功力厚味道足。但是我带著女儿们在国父纪念馆再看了一回,观察台湾观众的反应,恐怕,我得公平点儿说,新版对新的观众,还是发挥了很大的吸引力。

时代和时代之间的距离,是不能不面对的,像是《茶馆》里那悠扬的背景声音,有多少人能辨出那些吆喝的小吃都是些什么吃食?

我虽没赶上看第一代的《茶馆》演出,但是能带著女儿在台北看得乐趣无穷,就已经让我觉得不想再多说话了。

看完了戏,我和女儿学著戏里满人当年见面蹲著请安玩儿。想想十多年前,看完也是这么玩儿的。

 

文字|陈浩 资深新闻人、作家、中天频道执行副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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