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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作家郭强生(上)饰演契诃夫,活跃于剧场表演的姚坤君(下)则扮演契诃夫的演员妻子,这样的组合颇有以各自真实身分量身订做的意味。(林铄齐 摄)
戏剧

企图听出诗意

翻译改编的中文版演出里,导演删除了台湾观众可能较为不熟悉的名词和部分史实,更舍弃了语言诗意的风格,采取较为口语的方式,企图让不熟悉契诃夫的观众能够「听懂」。然而,过于口语甚至俚俗的语言模式,牺牲了角色的特殊气质与戏剧时空背景的特定指涉,有时候不免让人错愕,「契诃夫」的味道因而流失。

翻译改编的中文版演出里,导演删除了台湾观众可能较为不熟悉的名词和部分史实,更舍弃了语言诗意的风格,采取较为口语的方式,企图让不熟悉契诃夫的观众能够「听懂」。然而,过于口语甚至俚俗的语言模式,牺牲了角色的特殊气质与戏剧时空背景的特定指涉,有时候不免让人错愕,「契诃夫」的味道因而流失。

绿光剧团《将你的手放在我的手心》

TIME 6.4~5 6.11~12

PLACE台北市红楼剧场

《将你的手放在我的手心》I Take Your Hand in Mine是绿光剧团「世界剧场」系列的第三个作品,以俄国剧作家契诃夫与其妻子奥尔嘉之间的四百余封书信为主要素材,原著剧本作者Carol Rocamora将之编织成戏,勾勒出一个剧作家与演员妻子相识、相恋、相处,乃至于生离死别的过程。

刻意凸显剧中人物与演员间的关联性

绿光团长李立亨首度跨足导演行列,也是首度粉墨登场的剧作家郭强生饰演契诃夫,活跃于剧场表演的姚坤君则扮演契诃夫的演员妻子,这样的组合颇有以各自真实身分量身订做的意味,似乎刻意凸显著剧中人物与演员之间的关联性。

不同于「世界剧场」系列前两个作品的戏剧性情节,《将》剧剧本一如契诃夫的剧作般沉静温婉,在大量叙述性的语言中,将两人的情感交流娓娓道来。翻译改编的中文版演出里,李立亨删除了台湾观众可能较为不熟悉的名词和部分史实,更舍弃了语言诗意的风格,采取较为口语的方式,企图让不熟悉契诃夫的观众能够「听懂」。然而,过于口语甚至俚俗的语言模式,牺牲了角色的特殊气质与戏剧时空背景的特定指涉,有时候不免让人错愕,「契诃夫」的味道因而流失。

另一个语言的问题出现在表演中。这个剧作原本就从书信的材料出发,一方面透过书信的书写文字表现剧中人物的情感,一方面则有契诃夫剧作「戏中戏」的扮演,第三个层次则偏向「演员」的生活语言,企图借由类似扮演者的「说明」与「评论」,展现剧中人物的生活及情感。如此三种层次的语言模式在表演中并未被强调,好处是将舞台上的演员、剧中角色,以及剧本中所描写的人物做了相当程度的揉合,表演者日常生活的形象拉近了表演与观众之间的关系,但另一方面,契诃夫生前念兹在兹、极力抗拒的模拟真实生活的「写实」取代了充满写意精神的「诗意」表达,「契诃夫」与「奥尔嘉」的形象也趋向模糊,「郭强生」与「姚坤君」则意外地跃然于舞台之上。

过于「沉静」,「读剧」的感觉凌驾于「演出」

同时由于导演在剧场的处理上过于著重「语言」的清楚传达,因而忽略了舞台画面的想像,尽管在开场时以演员上台著装宣告演出的风格,有些部分也以表演者身体的不接触表达相隔两地的现实情境,而表演者则努力在极少的画面变化中传达人物心境转变、语言模式转换等等不同段落中的差异,例如:郭强生以不动如山的姿态呈现契诃夫的形象,姚坤君在契诃夫死后的独白中宛如泉涌的情绪表达……,但是这些少量而微弱的画面和角色诠释仍然难以勾勒出应有的舞台想像,就这点而言,《将》剧的演出又不免过于「沉静」,「读剧」的感觉显然凌驾于「演出」之上了。

整体而言,《将》剧的演出仍有许多进步与深入探索的空间,但是,散发著思古幽情的红楼剧场舞台上,搬演如此不流俗的剧作,仍然是值得鼓励的。

 

文字|王友辉 国立台南师范学院戏剧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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