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出戏传统戏曲的演出意味较为浓厚,现代剧场仅仅作为一种运用表现的元素,至于现代观点的诠释则未被加以著墨,这是较为遗憾之处。
西田社戏曲工作室《情书》
TIME 5.26〜29
戏点子工作坊《谁都有秘密》
TIME 6.3〜5
PLACE 台北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
两厅院今年度「新点子剧展」中,除了金枝的《三合一》之外,还有《情书》和《谁都有秘密》两出以传统戏曲为演出形式的制作,呈现出与金枝演社截然不同的特质。
《情书》的设计匠心独具
《情书》由西田社戏曲工作室制作,以昆曲《西楼记》为本,撷取其中四折铺演成戏,在古典程式化的演出形式中,结合昆曲和偶戏的表演,并运用现代剧场的元素以及装置艺术的概念形成整个演出。
在表演上,陈美兰的传统基底有其深厚的功底,杨汗如的小生演出也不遑多让,昆曲声腔、身段的表演都有著专业表演的质地;马照琪和李易修两位现代剧场的演员则扮演多个角色,虽有生涩之处,在声音转换上较为勉强,但是仍不失为称职的表现。
演出中,于叔夜的一场梦境以西田社的布袋戏演出加以表现,就表演技术上而言细腻而有趣,可惜戏偶过小,精致细微之处在剧场中较难被全面观赏。此外,剧中运用传统戏曲检场人的角色转换场景道具,虽说检场人多少也有其表演特色,导演甚至运用检场人在场中观看表演的手法,形成后设性的特殊意涵,但是对比於戏曲程式化的简洁概念,这部分则显得拖曳而累赘呆滞。
施工忠昊的舞台设计以「载卡多」的基本结构作为场景及不同的空间,辅以白色帷幕,在拉开阖起之间变化空间场域,构想十分有趣;裁缝车、金属后脚的椅子等等道具的设计,则较具装置意义,就戏剧而言未必能够在情节发展中突显其抽象的意涵。灯光变化则以简单的光影幻化出场景的空间特质,并辅以字幕的投影强调出古典诗词的文字之美,同时部分表现以剪影的方式出现,呈现出古典剪纸灯影的效果,都是相当具有匠心的设计。
《谁都有秘密》多了通俗趣味,少了哲学思考
至於戏点子工作坊的《谁都有秘密》,则以惹内的剧本《女仆》为灵感舖演成戏,原本相当深沉甚至阴暗的戏剧被转化成具有喜剧意味的京剧演出,特别是将角色转化为狐仙与丑角的半仙,增添了许多通俗的趣味,相对地却少了许多哲学上的思考。
若以京剧的表演形式来看,《谁都有秘密》中唱腔、唱词与戏剧情节之间的关系显然未被照顾周全,许多唱段皆是独白的形式,较少对话式的唱词产生,就戏曲的完整度而言,应是可以加强的地方。
主要演员在唱念做上皆有不错的工底,但对于日常口语对白的掌握较难体现应有的情绪与角色的传达;饰演半仙的周陆麟虽是经验丰富的演员,但是其丑戏的表现在节奏上相当拖曳,使得喜剧的效果较难产生应有的水准;扮演狐仙分身的法国演员的绸吊有其表演的特色,将其功夫诠释为狐仙的妖术也颇为匠心,但是其京剧身段上的生疏与身体线条上的僵硬,甚至扮相上的突兀却是不争的事实;至于龙套角色的表演功力更是逊色许多,使得演出的精致度打了折扣。
舞台设计以粉红色点染玫瑰图案的布幔为基础,特别之处是在地板,以九宫格的形式划分地板区位,让演员在其中有如棋子般移动,但是导演在运用这个设计时并未能真正创造可信的逻辑,连带也使得这样的设计失去了真正可以发挥的功能,相当可惜。而灯光上配合地板所塑造的画面仅能在地板上产生作用,就立体面来看仍有发挥的空间。
整体而言,两出戏传统戏曲的演出意味较为浓厚,现代剧场仅仅作为一种运用表现的元素,至于现代观点的诠释则未被加以著墨,这是较为遗憾之处。或许,换一个角度来看,将之看为戏曲的现代化演出尝试,则后续的发展将令人期待。
文字|王友辉 国立台南师范学院戏剧研究所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