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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雄在表演上特具的暧昧性,使他与台上女子像跳探戈一样的拉扯关系,实己超越了任何关于普拉斯与丈夫泰德.修斯「充满竞争和背叛的关系」的想像。(林铄齐 摄)
演出评论 Review

跟普拉斯没关系

不管这出戏说的是不是「普拉斯」,其实导演所表现出来女性对自我认同的崩坏,则更能反映出当代诸神退位的宿命悲剧;正如剧中徐堰铃泡浸在水池中,从空降下的那支麦克风隐喻著男性的意象,也是她在矛盾漩涡中想要紧紧抓住的救赎,然而欲望却在她过激的动作重复中渐次驱向绝望。

不管这出戏说的是不是「普拉斯」,其实导演所表现出来女性对自我认同的崩坏,则更能反映出当代诸神退位的宿命悲剧;正如剧中徐堰铃泡浸在水池中,从空降下的那支麦克风隐喻著男性的意象,也是她在矛盾漩涡中想要紧紧抓住的救赎,然而欲望却在她过激的动作重复中渐次驱向绝望。

莎妹剧团.徐堰铃独角戏《给普拉斯》

4/17~19   台北艺术大学展演中心戏剧厅

若说它的文本是在对希薇亚.普拉斯做出的叙述,而这个叙述却像是拚命要把一个假设的传奇说下去,愈说就愈乱无头绪了。之中一位演员甫一出现,就一路说满两个钟头,停也停不住,而另外一位演员是完全不张一次嘴,却用动作构成他的言语状态。对于本剧过度依赖说话所做出的叙述,有可能会对意义的产生导致一种支配力,却因在表现上用了这样的参照方式,就把台词与身体之间不同的表现分野勾勒了出来。

「死亡」只是一堆龟裂的话语

徐堰铃边说边做的独角戏,虽然淋漓尽致,对于导演想要通过普拉斯的叙述而堆砌起一个「死亡剧场」的表现型态,她过剩的是生理上歇斯底里的反应,缺乏的却是在自已说话的律动之中,身体并没有因被漩涡卷进而显现的情动(affection);乃至于她作为说话的主体,如何与演技中的身体性相互流动,让我们看到比较多的竟是如精神分裂的骚乱状态,细腻的情绪转折完全不见。

「死亡」依据文本在剧中弥散的意象,或者更应说只是一堆龟裂的话语,而不具任何意义生产的功能;若导演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其转化为对「死亡」的叙述,还不如说正因为话语龟裂化的叙述,让字正腔圆的台词渐渐形成枯竭状态,只剩下徐堰铃的流动声音,竟而变成背景音乐,与张晓雄的沉默参照,文本不仅已被颠覆,更是断裂为纷纷絮絮。尤其是张晓雄原本作为一位舞者,使他接近舞蹈的动作穿插于一片话语之中,更为突显身体在洗练的行动所意味的一种隐喻感,相对于徐堰铃像散文一样耽溺于官能的言语,张晓雄的身体则像是诗的言语,从动作中意味出男人在沉默中的死亡性,其表演充满了言语的能量。

不管这出戏说的是不是「普拉斯」,其实导演所表现出来女性对自我认同的崩坏,则更能反映出当代诸神退位的宿命悲剧;正如剧中徐堰铃泡浸在水池中,从空降下的那支麦克风隐喻著男性的意象,也是她在矛盾漩涡中想要紧紧抓住的救赎,然而欲望却在她过激的动作重复中渐次驱向绝望。导演如此准确的表现手法,深刻地传达出这一场戏的经典意味;独白的台词在这里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只能脱离了说话主体而转化成为身体的声音,这样反而让身体呈现出了一个被精神深层包围的世界。

展现了将文本叙述的层次翻转为错综重奏的能力

导演BABOO自出道以来,企图走出一条意象剧场的路,在台湾小剧场中虽算是独树一帜,但因他在叙事上刻意去结构化而导致徒具诗意的场面设计,却无力让意象随著时间的流动而渐次出现(emergence)其韵律。然而在此新作品中,他已展现了将文本叙述的层次翻转为错综重奏的能力。张晓雄在表演上特具的暧昧性(相对于耽溺在言语中的徐堰铃而言),使他与台上女子像跳探戈一样的拉扯关系,实己超越了任何关于普拉斯与丈夫泰德.修斯「充满竞争和背叛的关系」的想像,竟而变成了另有意味的一场双人舞。多年下来,BABOO在他的舞台上,终于开出一朵令人惊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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