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艺术节略览｜PAR 表演艺术杂志

德国是表演艺术的繁花宝地，剧院、音乐厅繁多，表演团队更是如过江之鲫，高水准制作更是比比皆是，所以德国的艺术节也就特别有看头，不但是「精选」，还有奖项提高竞争气氛。除了有呈现各国表演艺术的国际艺术节外，专注单一领域的大汇演型艺术节，更是让观众不怕没得看，只怕看不完。

德国表演艺术风气很盛，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剧院、舞团，规模较大的都市还有歌剧院、交响乐团，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表演人才。在这样的风气下，全国各地一年到头都有许多的表演艺术节，其中有专注于德语区剧场的，也有邀请各国表演团队的，许多经营多年有成的艺术节累积口碑，观众也都热情支持。

以下我就以「德语区剧场」与「国际表演团队」两大类别，来介绍四个重要的德国艺术节。

德语剧场的竞赛大汇演：「戏剧盛会」与「冲动剧场艺术节」

每年五月，德语剧场最重要的戏剧节「戏剧盛会」（Theatertreffen）在柏林登场，独立评审团从德语区剧场（包括德国、奥地利、瑞士等）一整年来超过四百个制作当中选出十出制作，在柏林进行大汇演。这个「精选」的方式虽然有主观的倾向，但是评审团的眼光严苛，被圈选的制作都是一时之选，能在五月到柏林参加「戏剧盛会」，也是许多剧场人的梦想。从写实剧、莎剧，到舞蹈剧场、实验性强烈的剧种，观众都可以在这个戏剧节里一次看遍，风格各异的剧场大车拼，让这个盛会每年都一票难求。

除了精选十出制作，「戏剧盛会」也是剧场新秀发声的大好机会。剧作家可在期限之前缴交以欧洲语言写成的剧本，经由评选之后，被选上的剧本会在戏剧节其间被朗读，而朗读的演员也都是新秀演员。整个戏剧节的运作就是剧场大师与新秀齐唱的画面，体验过台湾剧场艰辛的剧场人，如果有机会体会到这种剧场盛况，可能都会跟我一样有痛哭的感动。

「戏剧盛会」的精选大型制作，都是来自专业的城市剧团，相对于此，在北莱茵西发里亚邦举办的「冲动剧场艺术节」（Theater Festival Impulse）则是独立制作的大汇演，在波鸿、杜塞道夫、科隆、米尔海姆（Mülheim an der Ruhr）四大邻近都市举办。虽然同样是精选德国、奥地利、瑞士的制作，但这个艺术节所建立的剧场美学是小规模、实验性质强烈、新颖且搞怪，上次举办是二○○七年，下一届的「冲动剧场艺术节」将在二○○九年十一月廿五日举行，目前开放从二○○七年九月到二○○九年六月之间演出的的制作提出申请，将由独立评审团选出最具有创新精神的制作进行大汇演。

这个戏剧节标榜创新，所以获选的作品种类繁多，作品跨越文本、语言、剧种限制，无商业考量，于是绽放许多奇异花朵。这个戏剧节标榜「主动申请」，只要是符合独立制作规定的作品，都可以主动提交作品。

而这两大德国戏剧艺术节，特色是都设有奖项，不只是作品轮番演出互相观摩，而是在最后会颁发奖项，「冲动剧场艺术节」的得主甚至可以得到世界巡回的赞助，对于关在剧场里用生命去排练的剧场人来说，可以拿个奖座与奖金回家，连巡演的钱都有人出了，戏剧节简直是很实际的发光舞台。

国际艺术节：「世界剧场」与「欧洲场景」

创立于一九八一年的「世界剧场」（Theater der Welt），号称德国最重要的国际艺术节，每三年在不同的都市举办。这个艺术节端出的表演节目丰富多元，来自各国的戏剧、舞蹈、音乐剧场、偶戏受邀来此表演，规模庞大，主办资金来自主办城市市政府、邦政府及德国联邦政府，柏林、慕尼黑等大都市都曾是主办城市，而因为主办效果良好，吸引了国际注视，带动了当地的艺术产业、观光发展，也让许多城市争取成为下一个主办城。二○○八年的主办城是位于德东地区的哈勒（Halle），从六月到七月，这个在国际间名称并不响亮的城市因为举办「世界剧场」，而成为表演艺术界的焦点，而举办的成果也证实，艺术节给这个都市带来了正面的经济发展。举办期间，哈勒整个城市的任何空间都用上了，包括机场、街道、剧场，市民与世界各地的观众热情参与，城市气氛丕变，可见表演艺术当然不是赔钱货，艺术节给了这个前共产东德的都市一个全新发展的契机。

距离哈勒不远的莱比锡（Leipzig），则是刚刚在十一月初举办了第十八届「欧洲场景」（Euro-Scene）艺术节，不同于「世界剧场」的经营方向，「欧洲场景」把焦点放在欧洲的现代剧场与舞蹈，把欧洲最新的表演带到这个艺术节里。每年的「欧洲场景」都有一个主题，今年是「在平静海上挣扎」（Taumelnd auf glatter See），海隐喻沈静与险恶，受邀的团队以各种形式呈现此主题。虽然这个艺术节标榜欧洲，但是其实参与的表演者来自世界各地，二○○七年在这个艺术节的独舞比赛赢得第一名的舞者就是来自中国。

哈勒和莱比锡都是小型的都市，举办国际艺术节当然有不同做法，成果当然也不同。「欧洲场景」的主办人沃夫（Ann-Elisabeth Wolff）在接受访问时便表示，在小城市举办艺术节带来许多乐趣：「莱比锡并非柏林，而对此我们其实非常庆幸。莱比锡比较小，经营一个艺术节简单多了，观众充满好奇、没有被喂得太饱，这完全让一个艺术节有更多的乐趣。」

德国艺术节的特色：精选、成熟、看不完

德国各大城市所拥有的表演艺术团队，让各大艺术节拥有完整的选剧网路，这也让许多艺术节明显有「精选」的品味倾向，与其他国家的艺术节相比，在德国的大型艺术节看到还在实验阶段的作品的机率很低。也许是德国人严谨的个性使然，艺术节邀请的对象虽不一定要有名气，但是严谨的组织与完整的呈现绝对是考量因素。还有，艺术节里常设有竞赛，因此多了紧张的竞争气氛。

另外，德国的艺术节喜欢单一表演艺术种类的经营，柏林的「舞在八月」（Tanz im August）都是舞蹈表演，「戏剧盛会」只有戏剧，偶戏节就专注偶戏。但是近年来「跨界」盛行，各大德国艺术节也难以专注单一类别。其实只要是好的表演，不怕艺术节不来敲门。

也许是因为语言隔阂与缺乏引介，台湾的观众比较少关注德国的艺术节，其实除了剧场舞蹈的艺术节之外，许多音乐艺术节也都很值得大家组团拜访。其实「戏剧盛会」已经开始在演出时加上英文字幕了。德国的艺术节，不怕你听不懂德文，就怕你时间不够，否则绝对看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