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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阿多诺的音乐哲学》(阿多诺著 彭淮栋译 联经出版)

为了世运今年七月中旬于高雄的开幕,世运主场馆的落成音乐会将在五二○举行,请来匹兹堡交响乐团和维也纳市立歌剧院合唱团,再加上实验合唱团、中山大学音乐系合唱团、高医大声乐社成员壮声势,在伊东丰雄设计的水滴型结构体中,献演柴可夫斯基《一八一二序曲》、第九号《合唱》交响曲等曲目。

以贝多芬的《合唱》来为国际体育盛会暖身,为主场体育馆满载测试,构思巧妙,也有弦外之音。二次战后,美、苏、英、法占领柏林,柏林围墙便是依此筑建。二十年前,柏林围墙倒塌,身为犹太人的伯恩斯坦指挥以巴伐利亚交响乐团为主干,扩编加入美、俄、英、法乐手,演奏贝多芬《合唱》,见证这二次大战遗留下来的问题走入历史,政治意味十足。

从阿多诺的笔记中整理出来的书

为何一个活在两百年前的听障音乐家,他的作品仍然如此紧扣人心,举世皆知?甚至被提升到精神的层次,连在屋顶结构设置太阳光电发电系统的新颖建筑都要以他的作品来标志落成?

这或许可以用德国法兰克福学派大将阿多诺在《贝多芬:阿多诺的音乐哲学》中所言来解释:

贝多芬从来不过时,原因可能无他,是现实至今尚未赶上他的音乐。

按照此书编者Rolf Tiedemann的说法,阿多诺从一九三四年(纳粹掌权的第二年)就开始论贝多芬,一九三七年也开始计划写书,「从哲学观点谈贝多芬」,甚至到了他去世的一九六九年年初,都还打算写一本《贝多芬.音乐哲学》。但是终其一生,阿多诺的贝多芬专书,还是只闻楼梯响,不见写出来(阿多诺倒是早在一九四八年就出版了《现代音乐哲学》),如今这本《贝多芬:阿多诺的音乐哲学》是由「大量备用笔记与少数已完成的文本集合而成」。

阿多诺的思路文字晦涩难解,未竟之作的断简残编,更是如此,读者极难参透,即使译者是译林一把好手,也未必能顾得周全。

书中目次编排分十二章,另有附录三篇有音乐哲学理念的阐述,有对社会脉络的剔挑,也有对贝多芬创作时期的分论。但即使是对单一作品的析论,如〈论《庄严弥撒曲》〉,也是侧重哲学层面,和一般就历史、结构、技法的分析大不相同。

这是一本极难阅读的书,也是一本相当危险的书。读者或许偶而能从漫篇荆棘迷雾中,抓到一两个自己「有感应」的语句,这可能是进入阿多诺思想世界的钥匙,但也可能是就此踏入误读的陷阱。

在我们被阿多诺有如女妖闪著奇妙光芒的语句与概念所炫惑时,如果不以贝多芬的作品和生平来定锚,那么奥德赛恐怕注定要迷失在返乡之路,永远回不了家。

《于是,命运来敲门》可相伴阅读

相较之下,《于是,命运来敲门─贝多芬传》文字特别明朗清晰,引入入胜(这本来就是传记应当具有的特质),甚至坚实,很适合作为阅读《阿多诺的音乐哲学》的良伴。

两位作者可说都是在心中有著二次世界大战的概念。阿多诺身受纳粹所害,流亡海外,写《命运来敲门》的莫瑞斯是在一九四○年出生,可以说这两人都如之前论述贝多芬的人一样,认识贝多芬力量雄浑伟大的一面,但也看出了这股力量的黑暗面。

阿多诺描绘贝多芬的个性,说「这又连上侵略,虐待狂,喧闹、暴响的笑声,及恶言伤人的强烈特性。」就连一般以为传递「世界大同」的第九号《合唱》──其中以席勒的《欢乐颂》谱写入乐,在底蕴也是非常狭隘的民粹精神。在高唱「四海之内皆兄弟」之前,席勒说「凡是做不到的,就偷偷/哭著离开这圈子吧。」

这「做不到的」人,可以是犹太人,也可以是同性恋,或是政治立场的异端。总之,在阿多诺的笔下,以高度哲学化的语言,呈显了非常复杂而且迥异的贝多芬,问题在于,我们能不能拨开语言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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