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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娜在首次访台的记者会上替记者签名。1997,台北。(许斌 摄)
纪念大师 In Memoriam

那烟舞中的身影

腼腆诚恳的大师风范

碧娜.鲍许曾随乌帕塔舞蹈剧场于一九九七年与二○○七年两度来台,于国家戏剧院演出《康乃馨》与《热情马祖卡》。对于曾经接待过她的两厅院工作人员而言,碧娜所划下的短促人生休止符,不但是个惊叹号,也是一串串绵长回忆的开始……。

碧娜.鲍许曾随乌帕塔舞蹈剧场于一九九七年与二○○七年两度来台,于国家戏剧院演出《康乃馨》与《热情马祖卡》。对于曾经接待过她的两厅院工作人员而言,碧娜所划下的短促人生休止符,不但是个惊叹号,也是一串串绵长回忆的开始……。

首邀碧娜困难重重

回首当年第一次邀请碧娜来台,现任演出技术部研究员的李惠美直说是要达成「不可能的任务」!

李惠美记得,当时在企划组服务的她,与同事们经过一年半的死缠烂打和密切追踪,乌帕塔舞蹈剧场经理终于点头,同意于两厅院十周年庆来台演出,于是大家奋力突破内部重围,争取到除了大型芭蕾舞团之外,前所未有的高额舞蹈节目经费,于一九九七年邀请碧娜.鲍许带著旧作《康乃馨》与乌帕塔舞蹈剧场的舞者首度登台。

「为了邀请碧娜来台,当时企划组花费的心力,如今回想真令人鼻酸。」李惠美说,当年观众除了认识云门,对其他的现代舞团并不熟悉,因此长官对碧娜与乌帕塔舞蹈剧场的票房存有疑虑,大家在说破了嘴也说服不了的情况下,遂拜托林怀民老师协助,终于获得长官的首肯。「林怀民老师的临门一脚,至今仍让我感激万分,没有他的背书,台湾的观众将永远无缘在自己的土地上亲睹碧娜动人的舞作,感受舞蹈剧场的无穷魅力。」李惠美说。

为了达到收支平衡,工作人员无不咬紧牙关,硬著头皮接受种种的挑战,并且夸下海口绝不让此节目亏钱,于是找来瑞士银行赞助与德国文化中心合作,在没有多余的宣传预算下,拚命冲刺著三场演出票房,最后平均卖出九成三,除第一场八成之外,其余票券在首演后的口碑效应下,立刻售光!而乌帕塔舞蹈剧场的演出,在台北文化圈也造成相当大的震撼和影响。李惠美说:「这个结果让我们激动不已,深为自己的付出感到骄傲!」

温暖的人格特质

接待过碧娜的两厅院工作人员,都对她的和善客气及烟瘾印象深刻。一九九七年的李惠美如是说,二○○七年的韩仁先、刘昌汉也如是说。

李惠美记得,第一次见到碧娜在机场,她一脸素颜和一身黑衣裤平淡无奇,然而炯炯双眼散发出的气质却很亲切。她对于接机者的热情献花来者不拒,尽管她的手还拖著行李,这些花束造成行动的不便,她也不以为意,因为她不愿辜负接机者的诚意,仍是以腼腆的笑脸迎人,丝毫没有大师的架子,平易得令人难以置信。

企划行销部专员刘昌汉觉得和碧娜相处完全没有压力,她不啰嗦、不唠叨,不愿麻烦别人,客气有礼,演出前总是在后台待到最后一分钟,一定要和每位舞者、歌手们拥抱之后,才回到观众席。

企划行销部经理韩仁先则难以忘怀碧娜的沈静内敛,连抽烟的样子都是那么优雅:「从抽烟这件事情,你可以看见碧娜那优雅中带著叛逆的灵魂,也不难理解她何以在作品中挑战世俗的传统了。」韩仁先说。而李惠美原本很难将温煦的碧娜和云雾吞吐联想在一起,然而看过她的作品之后,就明白了与她与烟的绝对关系。「没有烟就没有创作,她的舞团经理Schimegel曾这样告诉我。」李惠美回忆著。

诚实专一的艺术家

「碧娜最令人欣赏的,就是她的诚实专一。」李惠美说。相隔十年后,她于二○○七年再一次见到碧娜,记者会上,碧娜不见老态,笑容依旧亲切,素颜黑衣未变,但精神上似乎少了些活力,可以感觉到她的疲累。当记者问她再次访台的印象,碧娜一如以往,笑著回答:「来台的时间太短,没有时间观察,所以没有什么印象。」刘昌汉也记得,记者们请碧娜叙述舞作内容,碧娜笑著说:「不用问我舞蹈的想法,因为我的想法都在舞作中。」

没有讨人欢心的应酬话,直接且诚实的对答,这就是碧娜。李惠美的心里忍不住回应:「Bravo!碧娜一点也没变,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剧场里,她流露的始终只有真诚和真性情。」

刘昌汉则感慨地说,碧娜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舞蹈,是一位纯洁的艺术家。像这样专一的人,在任何领域都会发光发热,而她选择了舞蹈,所以造就了舞坛上令人如此难忘的身影。

碧娜的猝逝,带给大家无限的怀念与喟叹。在碧娜过世几天后,李惠美在部落格上写著:观赏碧娜的作品和嗜鸦片一样,只要一次就会上瘾,爱上碧娜才会明白舞蹈发自人性,只有在碧娜的剧场世界才能让人挣脱束缚,放手追求及面对自我!怀念烟雾缠绕中的她,怀念笑容腼腆亲切的她,Pina & her smilling cigare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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