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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同行剧团作品《马克白》(2009)。(与我同行剧团 提供)
特别企画 Feature 《暴风雨》来袭! 透视迪克兰.唐纳伦与他的莎剧表演法

务实制作 集体打造剧场风景无限

唐纳伦的「与我同行剧团」与作品特色

如同唐纳伦多次在访问中说到,他是个相当务实的人;与我同行的莎剧搬演风格便是在剧团成立初期,估量现实中的各方条件所发展出来的……在这些现实的挑战之下,集体演出无疑是搬演莎剧最有效的做法。对观众来说,看著演员在下个时刻换了角色演,更是观戏的乐趣之一。演员分饰多角与角色的性别交换,也时时带领了解莎剧的观众对莎剧产生不同的解读。

如同唐纳伦多次在访问中说到,他是个相当务实的人;与我同行的莎剧搬演风格便是在剧团成立初期,估量现实中的各方条件所发展出来的……在这些现实的挑战之下,集体演出无疑是搬演莎剧最有效的做法。对观众来说,看著演员在下个时刻换了角色演,更是观戏的乐趣之一。演员分饰多角与角色的性别交换,也时时带领了解莎剧的观众对莎剧产生不同的解读。

当初,英国导演迪克兰.唐纳伦(Declan Donnellan)只是想与自己的伴侣尼克.欧门罗(Nick Ormerod)一起工作,却因为没有人愿意雇用这两位非来自戏剧科班的年轻律师,遂在一九八一年一起创立「与我同行剧团」(Cheek by Jowl),两人终于得以为自己对剧场的热爱找到实践的方式。(注1)与其他刚成立的英国巡回剧团一样,「与我同行剧团」从小剧场出发,以先在多个乡镇城市轮演一场至数场,最后至伦敦演出作为终场的工作模式,兢兢业业,运用有限的补助打出制作冷门古典剧目的名声;当然,与我同行剧团也制作过当代剧作家的作品,像是东尼.库许那(Tony Kushner)的《美国天使》(Angels in American,与英国国家剧院合作)和《恋家者/喀布尔》(Homebody/Kabul,与Young Vic剧院合作),但他们制作次数最高的剧作家,毫无疑问地是莎士比亚。

 

无中生有  从小剧团发展成国际团队

与我同行剧团对于莎士比亚作品的投入,近几年得到多方肯定。二○○六年,剧团成立廿五年之后,与我同行剧团开始进驻伦敦的巴比肯中心(Barbican Centre),亦即皇家莎士比亚剧团(Royal Shakespeare Company)在一九八二年至二○○二年的伦敦根据地:巴比肯中心对与我同行剧团的资助,说明了其对剧团制作品质的高度肯定。剧团至今刚好成立卅年,也从当初的小小剧团,演变成今日巡回全球、并拥有一个俄国子团的国际性团队。

入驻巴比肯中心之后,与我同行剧团与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不同制作风格无可避免地常成为讨论焦点。除了与英国国家剧院并列为两大戏剧机构,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并肩负推广莎翁作品的教育责任,长期接受英国政府文化部门补助,作品常以制作精良著称,服装及舞台布景上巧思处处,屡屡成为观众心目中欣赏莎剧搬演的不二选择。相较之下,与我同行初始拥有的资产近乎零。剧团始自于两位创团者的自愿性失业,以艺术委员会(Arts Council)的六千英镑的补助,从爱丁堡艺穗节出发,以威廉.威彻利(William Wycherley)的复辟时期喜剧《乡下太太》The Country Wife开展四十九场乡镇巡回。与我同行没有多余的资金,遂将制作的重心放在演员表演上,以集体演出(ensemble acting)配上简易道具或设置,以简单但有效的舞台视觉见长。

务实制作  演员表演最重要

如同唐纳伦多次在访问中说到,他是个相当务实的人;与我同行的莎剧搬演风格便是在剧团成立初期,估量现实中的各方条件所发展出来的。举例来说,与我同行的第二个莎剧制作《佩力克里斯》(Pericles,为莎翁较少被搬演的晚期作品)(1984),只有七个演员,但却分饰了卅多个角色;或是《仲夏夜之梦》里的精灵还得扮演雅典工匠,《哈姆雷特》里的鬼魂同时也演出戏子与掘墓人等等;角色的性别也不一定与莎翁剧本一致,像是《仲夏夜之梦》的工匠领队成了女生,《暴风雨》里的阿隆索(Alonso)由拿波里国王换成女王。在这些现实的挑战之下,集体演出无疑是搬演莎剧最有效的做法。对观众来说,看著演员在下个时刻换了角色演,更是观戏的乐趣之一。演员分饰多角与角色的性别交换,也时时带领了解莎剧的观众对莎剧产生不同的解读。

对唐纳伦来说,制作里最重要的元素,是演员的表演。为了让演出重心放在演员身上,唐纳伦与欧门罗主张让演员与观众之间有最少的阻碍,舞台服装或道具,都是为了让演出更生动而存在,而非为了阐扬设计理念喧宾夺主;舞台与道具多半非排演前便设计好,而是随著排戏的进展产生。以二○○四年的《奥塞罗》为例(注2),主要舞台设计其实不过是五个大木箱。这些木箱有时成为房间里的床,有时是简便办公桌,有时切割空间,让整个舞台看起来像是忙碌的交通要道或是交叠的走廊;值得特别提出的是,《奥塞罗》的舞台位于正中央,观众分作舞台两旁,亦即演员必须同时兼顾两侧的观众。这样的舞台配置不但让场景转换流畅,让情结发展一气呵成,也在演出空间里同时区隔出不同的世界,配合灯光与演员紧凑但快慢有致的肢体节奏,主角奥塞罗与戴丝德蒙娜两人的一见钟情竟然再自然也不过。同时,无戏的演员仍在舞台上准备,当正在说话的演员提到无戏分的角色时,这个被提及的演员同时也成为焦点:像是伊阿苟独白时提到奥塞罗的妒意,演出奥塞罗的演员也无视于自己的命运,在舞台一旁演出——如此的导演手法立时让观众明白伊阿苟对奥塞罗的执念无时不在,也合理化了他对奥塞罗的妒意。

演员带领  看见未知的莎剧新角度

再以即将来台演出的《暴风雨》为例,立在舞台上方的墙面让舞台乍看之下像是个牢房(同时也让人想起英国导演彼得.布鲁克与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合作的《仲夏夜之梦》里的白盒子),普罗斯裴洛进入后,这个空间变成了他呼风唤雨的根据地,海浪与船难透过电脑影像与布景,生动地展现在墙面上。也许结合电脑影像让这个《暴风雨》有与我同行其他作品少见的科技感,但当演出继续开展,抓住观众焦点的,是演员以高度集中的能量带来的精湛演出,以及唐纳伦与俄国演员工作时对剧本不避讳禁忌并带政治性的解读。

一如唐纳论在其著作《演员与标靶》中所提及:「演员要为我们看见事物:看见我们想见的以及我们不想见的」(p. 275),也正是如此,与我同行的莎剧制作,虽然使用的英文是台下观众早已不用的风格,或甚至说的是另一种语言,却每每都让台下观众,透过演员,看见我们想见的、已知的莎剧,以及我们未曾想过的莎剧新角度。

 

注:

  1. 唐纳伦在英国《卫报》的影音访谈中提及这段往事。http://www.guardian.co.uk/stage/video/2011/apr/05/cheek-by-jowl-declan-donnellan-video?INTCMP=SRCH
  2. 与我同行制作过两出《奥塞罗》,另一个制作则在1982年,是他们的第一个莎剧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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