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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康说:「跳舞的过程很man、很帅……」(许斌 摄)
聚光灯下 In the Spotlight 骉舞剧场艺术总监

陈武康 芭蕾流氓 跳出不一样的两男关系

作为台湾唯一「全男班」舞团,骉舞剧场的独特风格始终引人注目,担任舞团总监的陈武康,笑称这群男人是一群「芭蕾流氓」,强调:「男人跳芭蕾真的很屌,我不懂为什么说它是娘娘腔活动?它要很多力量、耗费很多体力,跳舞的过程很man、很帅……」这回,他要与好哥们苏威嘉跳两男双人舞,在香港导演林奕华的引导下,不谈同志议题也不卖弄man power,他们会擦出怎样的两男关系?

 

 

作为台湾唯一「全男班」舞团,骉舞剧场的独特风格始终引人注目,担任舞团总监的陈武康,笑称这群男人是一群「芭蕾流氓」,强调:「男人跳芭蕾真的很屌,我不懂为什么说它是娘娘腔活动?它要很多力量、耗费很多体力,跳舞的过程很man、很帅……」这回,他要与好哥们苏威嘉跳两男双人舞,在香港导演林奕华的引导下,不谈同志议题也不卖弄man power,他们会擦出怎样的两男关系?

 

 

骉舞剧场《两男关系》

4/19~21  19:30   4/22  14:30

4/26~28  19:30   4/29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

INFO  02-29674495

 

 

人物小档案

  • 舞者、编舞家,2001年赴纽约进修,加入编舞家Eliot Feld主持之Ballet Tech舞团,多次参与纽约乔伊斯剧院「Mandance Project」演出。
  • 2004年与苏威嘉、周书毅等人成立《骉舞剧场》,为国内唯一的全男子舞团,已发表《M_Dans》、《楼梯》、《速度》、《骨》、《正在长高》、《我》、《继承者Ⅰ、Ⅱ、Ⅲ》等作品。
  • 2009年,《速度》获得第六届台新艺术奖年度表演艺术奖。2011年的《继承者Ⅰ、Ⅱ、Ⅲ》作入选第十届台新艺术奖十大表演艺术。

 

你们是一群芭蕾流氓吧!

访谈开始不多久,便老实巴交地和陈武康坦承:「每次走进『骉』(骉舞剧场),心里都会浮现恐慌感。」这位戴著头巾、满脸胡髭的舞团艺术总监一脸不解:「是我们汗臭味太重吗?还是因为说话大声?」

可能都是,但也不只是。一番讨论后,陈武康推敲出答案:「因为我们有帮派气质!」

确实,明明敞亮的排练场上播放著悠扬的钢琴声,十来个男人穿著软鞋,姿态典雅地练习芭蕾,却不时传出音量盖过旋律的脏话、喝斥,以及对某人不精确动作的嘲弄。练习结束后,「谢谢学长」、「学弟要加油」不绝于耳,令人误以为来到军营或哪个帮派组织,而非一般人想像中优雅绰约的芭蕾练习场。

「当我们说我们是跳舞的,大家都不相信啊,说我们是芭蕾流氓吧!」陈武康哈哈大笑,看来颇满意这个形容。

舞蹈界普遍来说是个阴盛阳衰的业别,因此八年前创团的骉舞剧场,自始就以「全男舞团」引起广泛注目。对陈武康、苏威嘉等人来说,全男的选择不能说没有男舞者位居少数弱势的反动,还出于功利实际的动机,「这些身体没有月经,不会闹经痛,排练上力量也差不多,可以尝试更多动作。」陈武康说。

「男人跳芭蕾真的很屌,我不懂为什么说它是娘娘腔活动?它要很多力量、耗费很多体力,跳舞的过程很man、很帅……」听陈武康忿忿不平地辩驳,不难想见作为一个男舞者,某种程度也需不断抵抗整个社会刻板的性别印象。

被女生保护的男舞者

一如大部分舞者,陈武康从小习舞,却不是自己情愿的。国小在班上当康乐股长的他爱玩爱闹爱搞笑,老师劝妈妈带他去学舞,以为学完舞可以像胡瓜那样当综艺主持人的陈武康,阴错阳差进了芭蕾教室,虽然把跳舞当惩罚,「现在回想起来,就是音乐和简单的动作跟呼吸,好美。」

身为芭蕾教室唯一的男生,陈武康却一点也没受礼遇。更难想像的,是眼前这个大男人如何被全班女生联合恶整的「惨状」。

「我国中很痛苦,每天被捉弄。要嘛找不到课桌椅,要嘛书包不见,然后我的dance belt(用来保护男舞者生殖器的专门内衣)被她们钉在墙上。」当时陈武康只觉委屈,直到有一天,他的B段班朋友来找,班上女孩们以为是来找陈武康碴的,竟然挡在他前面质问来人:「找我们班陈武康要干嘛!」

「那时候我就觉得,好可爱唷!原来她们这么关心我。」回顾当时年纪小,那群恰北北女生应该是性别萌芽初期的心态,用捉弄表达对陈武康的关怀,「回想起来很温馨……我其实是蛮被女生保护的。」

不相恋、不耍帅的男双人舞?

话题尽管绕著性别走,除了男舞者这团神秘面纱引人好奇,更因为接下来,陈武康和苏威嘉这对「骉」的镇团之宝哥俩好,即将剧场导演林奕华合作,在舞台上大跳「两男关系」。

陈武康自认是个性别意识不强的人,「就都是人啊!」然而面对擅长解剖两性文化与社会关系的林奕华,他和苏威嘉不断被逼著去想、去讨论「性别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武康和苏威嘉相识十五年,学长学弟的情谊一路到今天的工作伙伴、知交好友,「但我们从没一起跳过双人舞」,陈苏双人舞的形式决定,林奕华遂亦步亦趋,提出「很多很多」的问题,从里到外检索这两个男人的相处过程、对彼此的态度和感受。

「他问我们怎么认识的?到底有多认识彼此?过程中才发现,其实我不够认识威嘉。」他举了个例子,即使察觉其中一人心情不好,他们也不会以询问表示关心,而是「欸你看报纸这个新闻好白痴!」拐弯抹角将对方拉出低落的情绪。

有段时间林奕华返港,陈武康和苏威嘉自行玩起快问快答的游戏。那一天,两人说出了很多彼此约略知晓的心情。「威嘉讲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印象很深刻。说我有时是学长、是老师、是玩伴,甚至是爸爸——因为我见到他的次数比他爸多。」这些过去模糊的感受一旦诉诸语言,力道强得让两个不擅对同性表述心情的男人羞得「啊啊啊!好恶心!」陈武康哇哇大叫著,缩头蜷成一团。

在身体上,两人也开发互动。「好比说我们有一次紧紧抱在一起许久。那个对我来说不太一样。静静感受对方。性别这件事情,也许真的是社会给的。虽然我还是会嫌他『你换一下T恤好不好?』他也会说『学长你头巾有洗吗?要洗唷!』」

时常以为,舞蹈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在这个肉身逐渐隐没的时代,舞者宛如最后的选民,形诸身体,靠的是千回百转无法定义的感性情怀。当两个男人跳舞,不谈同志议题也不卖弄man power,它还可能擦出怎样的两男关系?期待陈武康和苏威嘉以十五年换来的这支双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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