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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夫人》导演奥森保德。(国家交响乐团、Opera Australia 提供)
焦点专题 Focus 《蝴蝶夫人》:秋秋桑的前世今生

创造单纯而动人的「神奇时刻」

专访澳洲歌剧团《蝴蝶夫人》导演奥森保德

澳洲歌剧团(Opera Australia)制作的《蝴蝶夫人》即将于七月底来台,与吕绍嘉总监率领的国家交响乐团合作,在台北国家剧院演出六场。《蝴蝶夫人》的导演奥森保德(Moffatt Oxenbould)是澳洲歌剧界的老前辈,在他来台进行戏剧排练前,我们以越洋电话进行专访,畅谈他对此制作的想法。

澳洲歌剧团(Opera Australia)制作的《蝴蝶夫人》即将于七月底来台,与吕绍嘉总监率领的国家交响乐团合作,在台北国家剧院演出六场。《蝴蝶夫人》的导演奥森保德(Moffatt Oxenbould)是澳洲歌剧界的老前辈,在他来台进行戏剧排练前,我们以越洋电话进行专访,畅谈他对此制作的想法。

NSO歌剧《蝴蝶夫人》

7/25~28  19:30

7/29  14:30

7/30  19: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

INFO  02-33939888

Q:《蝴蝶夫人》无疑是浦契尼最受喜爱的作品之一,不知在您看来,这部作品在作曲家的所有歌剧中有何特殊之处?您觉得这部歌剧最吸引您的地方是什么?

A:这部歌剧最吸引我的地方首先是音乐。浦契尼当时已经完成了《玛侬.雷丝考》Manon Lescaut、《爱得佳》Edgar、《波西米亚人》La Bohème等作品,等到写《蝴蝶夫人》的时候,他展现了更为成熟的技法。当时合作这出戏的艺术家们,包括浦契尼,没人到过日本,但共同完成了一部具有单纯戏剧真实感(simple dramatic truth)的作品,营造出一个对他们来说充满魔力、奇景与异国情调的地方,叫作「日本」。十九世纪后半叶开始起,欧洲出现了大量以假想东方世界为题,或者运用东方元素的作品,而《蝴蝶夫人》特别不同,它不像《日本天皇》The Mikado承继了西方人扮演东方角色的传统,让一群人在台上怪模怪样,摇著扇子,踩著小步伐。浦契尼是真的喜爱他作品中的角色,把他们写得引人入胜,赚人热泪。对我来说,这些都是《蝴蝶夫人》多年来令我难以忘怀的特点——不像《卡门》Carmen,只让我喜欢过一阵子,后来就不太想碰。

 

Q:那么,可否请您谈谈对戏中角色的认知,特别是对两位主角?

A:关于主角蝴蝶,我们认为她所说关于自己家庭背景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过世的父亲是贵族、她的家庭如今陷入困境,她成为艺妓、下嫁美国人等等,是为了提供家人经济支援。今天很多人不这么诠释了,但我依旧认为如此。平克顿则是典型的美国海员,他来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做的事情是很多男人都会做的,而他做起来更为讲究。可是,在新婚之夜,也就是第一幕结尾的二重唱时,两人都经历了情感上的神奇变化。戏开场不久,平克顿就对美国大使(Sharpless)表示,有一天会娶美国女人当自己真正的老婆,但这段二重唱的时侯他也变了。我认为这时候,当他们换下艺妓与军人的衣服,两人得以更单纯地面对彼此,把各自的国籍、背景抛在脑后,有了真实的交会。唯有如此,才能解释第二幕的蝴蝶为什么愿意等待。不然,她就太傻了。同时,最后平克顿也才会后悔,因为当年在长崎港口,与蝴蝶在山顶上的共同生活,其实是自己生命的高峰。我想做的,便是让第一幕结尾的舞台上出现那样神奇的瞬间。

另外,虽然我觉得过去饰演过这些角色的演员们,某种程度上依旧与我们同在,影响著我们对角色的认知,但新加入的演员还是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真实性。有时候演员本身有所变化,好比这次制作中饰演蝴蝶的女高音雪儿.巴克(Cheryl Barker),她当了妈妈之后,演起来自然有所不同。或者,像我去年跟大都会歌剧院的首席女高音Patricia Racette合作,她唱蝴蝶唱廿年了,加上她浑厚嗓音所塑造的激情,怎么都不可能像剧本说的「才十六岁」。

 

Q:有人说《蝴蝶夫人》仿佛是一部成年人的童话故事,您同意这样的说法吗?

A:嗯,是可以这么说。它也是一本言情小说。《蝴蝶夫人》的故事很可能演成傻女孩痴守望夫崖,这不是我们的企图,但这部作品有它另一种单纯的动人之处,就像日后音乐剧《西贡小姐》Miss Saigon有它单纯的动人之处一样。

 

Q:近几十年来,《蝴蝶夫人》这部作品受到反殖民主义者的猛烈批评,认为它代表了一段西方强权主宰东方国家,并对后者予取予求的历史,甚至说它美化了这段历史。不知您对这样的观点——特别是持这种看法的亚洲观众——有何意见?

A:我了解有些亚洲观众很难接受这出戏的故事。确实,如果《蝴蝶夫人》是部当代作品,不管音乐有多美,都会变得很可怕。但我们必须了解,这部作品来自一个与今天完全不同的世界。《蝴蝶夫人》本来就是一部义大利歌剧,它的场景放在想像中的日本,但本质是义大利的,而不是一部日本歌剧。曾经有导演想在舞台上复制整套日本的礼仪与生活规范,例如进门脱鞋等等,但浦契尼的音乐完全没有留下做这些事情的时间。

这个制作于一九九七年在澳洲首演,比起一九○四年(作品首演)的欧洲,观众早已更加认识真正的日本,所以对他们来说,观赏《蝴蝶夫人》并非追求新奇的事物。当时我们有位同事的邻座是位日本女士,这位女士演出结束后表示,她在世界各地看过这出歌剧许多次,这是第一次她感到舞台上的日本人未被当成丑角。

你也许可以把《蝴蝶夫人》演成帝国主义的某种宣言,毕竟作品本身带有这方面的印记,但对浦契尼来说这不重要,我想你在音乐里找不到这样的论调。现在对我们来说,把这个制作带到亚洲城市演出是项大冒险。我们采用了来自不同传统的元素,而非呈现「道地原味」的日本。比方说,西方演员的身形就跟亚洲人截然不同,所以我们参考了惠斯勒(James Abbott McNeill Whistler,1834-1903)的画作《瓷国公主》来进行设计。

 

Q:您曾提到这部制作曾赴澳洲不同城市巡演,也曾到过美国和加拿大各地。请问这些不同地方的观众,对演出的反应是否有所差异?

A:差异其实不大。我们主要就是把一个故事好好说出来,希望观众能够接收得到。我相信观众席里永远都会有人是第一次观赏这出歌剧,甚至是第一次观赏任何歌剧,这次在台北也是。我希望为这样的观众创造一些神奇的时刻,里面既有真实情感,也有个人幻想的投射,我喜欢做这样的事。

 

Q:身为多年的歌剧导演,请问您认为今天这项工作主要的挑战是什么?

A:歌剧工作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有导演和指挥两个领导者。一般剧场都只有一位,例如舞蹈作品主要是编舞,莎剧主要是导演,顶多加上他和文本的关系,但歌剧的独特与诡异之处,便是双头领导。导演和指挥必须一起合作,不然……如今指挥常在最后一刻才从另一个城市飞来排练,如果再加上导演没有音乐背景——虽然这本身没有什么害处——合作就很不容易。歌剧大概是规模最庞大的团体运动,每个专业在不同阶段扮演重要角色。当初我们的《蝴蝶夫人》在首演前,用了两年半到三年的时间,在剧院里开辟了一个空间慢慢琢磨,整个过程都有指挥、歌手、各部门设计的参与。今天这样的情况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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